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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反骨》 作者:颓少 第一卷 (转载)
gogo
浏览(2923) 2006-07-13 10:29:21 发表 编辑

关键字:

[size=4] [color=royalblue]内容简介:
  如果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你会选择黑还是白
  如果你只能有两个信仰,你会选择上帝还是撒旦
  如果CS里你只能选择一次,你会选择CT还是T
  很遗憾,这不是游戏,我没得选择
  我只是一个反骨仔,弃信忘义
  这是个灰的世界,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明天,是什么样子...[/color][/size]

gogo
2006-7-13 10:30:28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一 开始的开始

    春天的早晨,九点的阳光扎晃着我眼,天蓝如洗,春风涤荡。

    从我租住的蜗居到公司的直达120路车,便是我一天的风景所在。因为中途很长一段,都是从本市一所重点高校F大的女生宿舍AB两区的中间道路横穿而过。

    从车窗望出去,长长的街边,萧萧的梧桐叶下,走过的大多是这学校赶去上早课的年轻女孩。我贪婪的双眼里,享受着那些年轻的活力与诱惑。

    春风犹有刺骨,但时尚且不畏寒的女生已经开始暴露出美好的身姿。

    抬望眼,女生寝楼的窗口飘扬着无数的各类晾晒衣着,大部分是各色不同形式的内衣。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风景。

    时代真的改变了,念书时的我们,女生们仍然羞涩着隐藏自己的美好。那时候的我,远不像现在一样看着无数缭乱的内衣仍一无所动。

    三两走过的情侣拥抱拉扯着走过。

    年轻,真好。

    哈,我看见了马列,这死家伙的那辆老爷摩托又出故障了。看嘴形,就知道这野蛮人正在骂娘了。

    说起马列,我心头总是有份温暖。打小铁份的哥们,二十来年的交情,就我现在这份工作,还是马列替我搞定的。

    我在下岗后的第二个月重新找到了事做,马列说他们公司要请一保安,见我闲的发困,就把我推荐给了他们老总。这是他的原话。

    虽然我在答应马列的时候带着些不屑的神情,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欠了这小子的,因为后来我才知道做一个正式的保安其实和做股票经纪一样,也是要有资历和证书的。完全是因为马列的关系,我才得以混进了这行。

    感激之余,不由有些羡慕,心想马列这小子半年不见,怎么就和老总攀上关系了。靠,事后想起我真他妈的单纯。

    于是我第一天就犯了错误,错误地把保安部的王部长叫做了王总,这笑柄在一年多后还有人提起,使我总想当时我的神态一定奴婢的要命。虽然至今我对他这王部长的称呼犹带着鄙疑,但不可否认,这家伙一身的富态实属罕有,就连穿着那暗青色的紧身保安制服也不能掩饰住他那股不同于一般保安的潇洒神情。

    可惜和我一样,虽然贵为部长,仍是一介保安,这也使我经常在寂寞的夜里失笑不已。

    实际上,我在嘉怡大厦做了半年多后也没见过真正的总裁。这家公司出乎我意料的大,用比较贴切的话讲,这幢本市最大的商厦仅是嘉怡集团物流部的一部分而以。我后来在商场一楼千百寸的广告显示屏上见到了嘉怡集团的广告,它们的业绩遍布东南亚和祖国大江南北。涉及的经营范畴五花八门。从P4电脑到夜用卫生巾无一不足。那段广告片的中间我见到了真正的老总,艳阳天中、青山碧水里他一脸慈祥挥舞着球杆,镜头以很长的特写描绘出一个成功者所独有的自信与骄傲。球支溜溜滚进坑里的时候,他笑的像个孩童。

    这种广告片通常要把老总的一家子也拍摄进去,以体现出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莫大幸福与支持。我就在那广告片中第一次见到了宜欣,她幸福地依偎在江总的身畔,露出些只能用清纯来形容的笑脸,这让我和一同当值的马列都涌上些相同的感慨。许多民工与富家小姐间的爱情童话在我们心中同时泛起。当然最终我们互相以不屑的对视来结束这一情动的泛滥,那句哈蟆想吃谁来着的话写尽了我们的火辣辣的眼眶。

    那天我们约了护肤专柜的C和D玩到很晚,事后马列说C的那儿其实很让人迷恋,一激动就变了尺码,根本不是看上去的C云云,他说的很露骨,让保安部的一干男儿心里热的荒。全都目光淫淫地瞅着C的胸前看,我暗里呸了一声想马列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人,难为C还在巴巴等着嫁他生子。

  我后来对D解释道,那天我喝醉了,后来一直在网上打游戏,绝对没碰你,只是后来太困了,不小心睡在了你旁边,D笑了,说我如果有了孩子绝对不象你。这话让我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我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size]

gogo
2006-7-13 10:40:39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二 我是你孙子


    我是在嘉怡混到第二个年头的时候对人生失去了希望的,那年头发生的事严重曲解了我对人生光明的理解,成就了我多年来因一次高考失败、两次失业、无数次失恋后本已有所倾向的人生挫折感。公交车上的那俩小流氓为我着想,他们瘦弱的身躯成了我发泄一切社会不满的场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我一次次挥舞起拳头打的淋漓尽致。最后连那受害的女青年也开始为他们说情。车子停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上来第一个抓住的是我。

    那值班的胖民警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后明显露出了敌意,我知道他的意思。那段时间,某大商场几个男保安公然对一名有偷盗嫌疑的女青年进行搜身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甚至引发了一场有关职业道德的社会大讨论。这事同样牵连了许多公安战线的同志。许多人对我们这种别着对讲机,拿着根棍子走来走去的冒牌公安非常看不顺眼。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刺耳也让我怒火直冒,他说你这样也配穿制服!

    “我犯什么错来着了?你凭什么锁我?”

    “犯什么错?你打人你知不知道?”胖民警一脸的冷笑。“现在正在验伤,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老实呆着吧!”

    “你他妈有没搞清楚谁在犯罪”我心里一急就骂道。

    “哎呀,你还挺横的,就你这样还能助人为乐,只怕是你自己对那女人有企图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只能摇头:“你诬陷的水平可够高的。”

    “诬陷!人人都说看见你打人了,你说你是看见有人污辱女青年又谁看见来着?”

    “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

    “我们问过了,你说的那女人一下车就离开了,要你真帮了她,她会就这么走啦。”

    “她真走了?”我忽然有些恐慌,救人反被人害的事充斥了每天的新闻。想不到今天会轮到我。“妈的那什么女人,早知道我理这事干嘛,活该她被污辱。”

    “哼,在我这还第一次见这么横的,就你这话就该进去坐几年。”另一瘦民警脸上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我已经通知了你们领导过来了。”胖民警拿了饭盒去打饭的时候扔下一句话。

    王部长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派出所呆了近五小时,我想那俩小流氓肯定已经早已没事般离开了,说不定又重新挤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把黑手伸进其它漂亮女青年的的裙里,这些女青年八成话都不敢吭一声不定心里都是热呼的。这样想时我觉得那民警说的也对,我他妈和那俩小流氓是一个德性。甚至比他们傻的多。

    我和王部长的关系一直都还算不错,虽然说不上哥们至少也还经常在一起喝酒涮羊肉,当然王部长从来没出过钱我们也不能和它计较,保安部管理混乱谁值夜班就王部长一人说了算,就这点特权有时愣让人瞅着眼热。

    “你们做领导的要严格管理自己的手下,做警察都要遵纪守法。一个保安又能有什么特权。这次好在那俩小流氓只是点皮外伤,而且也交待了,否则这事能说清。”

    “你说的对,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王部长领我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堆笑且话说的像极了日韩偶像剧中的中年女人。

    “也说不上麻烦,都是份内事,不过你们这位小腾自己也要检讨一下,做好事是对的,社会上是需要这种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人。但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这和犯罪分子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这事我们商场会认真处理。”

    “那也不用,这位小腾只是做法不太对,出发点是不错的,甚至值得表扬,现在的年轻人肯管闲事的不多了。啧啧,还别说,你的手下那手劲还真大。”胖民警接过王部长发的烟点燃了说。口气也和缓了不少。

    我暗呸了一声想这是什么鸟人,一支烟就变了性,早知道我发行了,我兜里可还装着朋友送来的云南印象。

    胖民警显然不能看出我正在骂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刚才对你的教育要记住,教训是深刻的,但不是说帮人有错,关键要用对方法,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要学会处理。”

    我哼了一声:“还能有下次。你看我真象个傻子?”

    胖民警从头到脚扫了我一遍;“年轻人别这么冲,有你吃亏的。”

    我冷笑了,说:“你说的对,我再有下次,我是你孙子……”

    我本以为一件英雄无比的事迹就这样闹剧般收场了,用马列的话说,我被扣去三个月的奖金起码出了口气,区区几百元如果能狠狠揍人一顿也是不错的何况还让一无名女青年知道这世上还是有英雄救美的故事存在。我说我压根儿没看清那女的长什么样,模糊中也就是那两胸脯一屁股扎得人眼疼。王部长说这不人家胖警察叔叔说什么来着,你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了,我说这对我现在是想操那娘们。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王部长说我保你出来你拿什么谢我。我说你肯帮我求情我还真得好生谢谢你。

    涮羊肉的时候马列和几朋友来了。都笑得个个像滩上晒干了的王八,见面就大呼了三声英雄。马列更地立马弯下腰去,装出一付极度崇拜的神情,捧起我的右手,直赞道:“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偶们大院打小就传说的黄金右手,就凭文二爷这双手,别说打几个小流氓,就是打泰森也没问题。”

    靠,我说扯蛋吧,这次教训深刻,现在总算知道了英雄难当,这不丑事一天传千里,连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都知道了。马列正色说那里那里,英雄自苦多磨难,这不哥么几个来都来捧个英雄的酒场来了。我无话可说,两人头买个英雄做做。用王部长的话——值。

    王部长酒醉的时候,马列说这狗日的把你坑了你知道不。我说怎么了,马列瞄了瞄王部长,说:“最近出了几台事,咱们做保安的最近名声臭了,社会上盯得紧,新来的总经理要整顿咱们保安部,王部长已经把你当作了部里的丑恶典型上报。”我说不会吧那他还巴巴去给我说好话。马列说这还不懂,这狗日的白吃惯了当然送你走之前要切你一刀何况又显得他够义气。我呕着酒气说“靠,王部长虽然长相窝囊点倒还还真没看出他这种人。”马列笑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说马列还是你够义气,马列打着酒呕挥挥手说一世人两兄弟有你就有我,然后叹了口气说只不过少了个顶夜班的想着怪可惜。

    我说要换总经理了我怎么没听说,马列笑了说不知道的还在后面,是那小美人来了知道不,可惜你怕见不到了。

    我说谁来着?马列啐了口酒,说还有谁,不就是江总那宝贵女儿,听说要到我们这商城来轮岗。我说去,那关你什么事,马列说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山鸡变凤凰的机会来了。我说这事儿轮我文二爷也不可能轮到你,一世人两兄弟听哥说一句,C罩杯对你不错,你就别再花心罗卜了。

    马列一脸的幸福毫没在意,说:“我马列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满足的吗?一辈子不在几个美女怀中死上几次那不白活了。”我说就你这样也行,马列拍了拍胸脯说有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去上她给你看。我说那我怎么办,我难道不上了。马列打了自己脸一掌企图清醒一点,说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进了趟班房连胆儿也练大了,那好办,好兄弟讲义气大家一起上。

    我把马列扶回家的时候,是C给开的门,薄薄的吊带裙下,C那双碗大的奶子好象又UP了一个尺码,我暗想,马列这双贼手,强![/size]

gogo
2006-7-13 10:44:50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三 鱿鱼


      林漾盯住我的时候我正在陪一个和母亲走散的小孩,我说妈妈去给你买东西吃你知道不,小孩不理只是哭着喊妈妈,我说你别哭叔叔给你买雪糕好了,一会带你到广播室叫人发广播帮你找妈妈,小孩哭的更厉害了,我说你别哭了要不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小孩越发放肆地哭起来。

      我感到烦了,说你哭哭哭有什么屁用,你妈不要你了我疼你还不行。小孩怕了转身就跑扑到林漾的修长大腿上。我说你怎么做人母亲的丢下孩子害我找半天,林漾脸红了说你这人怎么凶巴巴的吓了孩子,我说我自己孩子也这么疼,不象你扔下孩子不管现在说风凉话。林漾脸更红了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说我有什么不对了你倒说说看,林漾说那就对了。我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漾笑了笑刚要回答。

      这时那林漾怀中的那孩子忽然叫起了妈妈,接着一个中年妇女就慌张跑了过来,一把接过了那孩子,两母子都哭起来惹得走过的顾客驻足观看。我有些尴尬地看了林漾一眼。林漾转过头去对那中年妇女说孩子挺好的没事。那中年妇女一边哭一边问:“宝宝你跑那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真是吓死妈妈了。”

      那孩子指着我说是这位叔叔领着我去吃雪糕,那妇女一听就急了说你们做保安的怎么不说一声就领走别人小孩。我说你不会是在说我要拐走你孩子吧。中年妇女也许刚才早已急得忘了分寸想找个发泄的地方,就说:“你们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

      我一听就火了,就说我这种人怎么了,替你带孩子还受你消遣。那妇女急道:“你这什么态度。带走别人孩子也不道歉一声。”我说小孩子的话你也没听明白就嚷什么嚷。那妇女盯了我一眼工作牌,说我要去投诉你。我摇了摇头骂了句日,说你爱找谁找谁吧。

      那妇女也生气了,说:“哎呀,你还骂人,你以为我不敢去啊,5231,我记死你了。”我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且指指点点的,便退了一步,说:“算我错好不,我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看好你小孩吧。”那妇女见人多了,倒冷笑起来,说大家都看见了,这个保安错了还这么牛逼。我摇了摇头说我他妈今年真撞牛逼了,尽被女人黑。那妇女说你还骂人,我说我骂谁关你什么鸟事。我他妈还想打人呢?那妇女一听急了,连说你敢打你敢打,你打来试试。

      围观的人挤满了二楼的电器专柜,几个年轻人煽动着我的情绪,他们大声叫着打啊打啊,我回头对他们说你们给我闭嘴,几个年轻人笑了说这个保安还真她妈横。这时保安部的王部长闻讯而来了,他老远就大声对我说腾文俊你干什么。我冷哼了一声,说:“没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王部长说你是什么鸟我不知道,你搞的事够多了还横什么横,还不赶紧向人家顾客道歉。

      我哼了一声,说我又没错,道什么歉。

      “你应该道歉。”说话的却是忽然出现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女子,盯了她一眼,感觉有几分熟悉,好象在那见过一般,却一时想不起来。这女子穿着一身淡黄的套装,打扮得很很体面,一看就是个很有品味的白领丽人。

      “对不起。我们的职员处事不当,害你耽误采购了。”那女子朝那妇女低身敬了一礼,接着道:“这事我们公司会妥善处理的。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那妇女本正在火头上,却遇见这么个软处理的态度,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部长指着那年轻女子对那妇女道:“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江总经理,她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吃了一惊,才想起马列和我说过的话。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经常在一楼大厅的公司形象电视上见过的。前些天她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值夜班,所以没有见到。

      江宜欣淡淡笑了笑,对那妇女道:“实在对不起,是我们服务不周,我们会对他的服务态度进行处理的。”那妇女冷笑道:“我儿子要是真丢了你们能陪得起吗?”

      江宜欣淡淡道:“我代表公司对你表示诚致的歉意,你看这样办好吗?我们一块到办公室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正好我们嘉怡百货要进行一次庆祝十周年的大促销,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呆会我让人陪你到销售部领取一张积分金卡可好。”

      那妇女显得心动了,朝着我冷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们这位经理的面上,不和你计较。”我心下冷笑,正想说怎么不敢对质啊,但马上看见江宜欣正看着我,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觉,硬生生把话忍了回去。只觉得在这漂亮女子面前,这样说显得很没风度。

      “这样最好不过了。”江宜欣转头对王部长说道:“王部长,麻烦你领这位女士去销售部领张优惠金卡。”那妇女瞪了我一眼,脸上故作出姑且饶你一次的冷笑,但马上就显出一溜难以压抑的笑容。

      “没事了,请大家继续随意采购。”王部长边对周围人说,边领着那妇女朝电梯去了。“唷,真没劲,没热闹看了。”几个围观的小青年吹了几声口哨,四散开去。

      “腾文俊,你跟我到17楼办公室来一下。”江宜欣冷冷看了我一眼,径自朝电梯走去。电梯里,江宜欣面无表情,只脖颈间散发出一丝沁人的淡香,这让我有些茫然,当然这不能怪我,从小到大,我只要一看见漂亮女人就是这德性,心思不知跑那去了。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记录并不好。”江宜欣看着我,俏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你和林正和、肖练两人在值夜班的时候喝醉了酒,还打碎了电器专柜的两块橱窗玻璃。”

      “谁说的,那是肖练做的事,是人都知道我一喝醉就人事不醒的,那能打碎什么玻璃。”

      “那就是有上班喝酒了。”江宜欣冷冷一笑。

      “上夜班谁不喝点的,大冷天的,不喝点怎么过,那段时间中央空调老有问题,晚上简直能冷死人,这事随便那个人都能证明。”我辩解着。

      江宜欣冷笑。

      “今年一月四号,你没有请假就私自离岗一个星期之久。这条写的对吧?”

      “我当然请了,我以前的女朋友哪些天被男朋友甩了,哭的死去活来的,我总得花点时间陪陪她吧。我真的请了假的。对,就是向王部长请的。”

      “喔,是吗?你挺伟大的嘛?”江宜欣微微一笑。显得俏丽无比,她抬头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这妖娆脖颈间优美的曲线和淡黄套装下盈盈一握的胸形。

      我心下一荡,心下暗骂自己的不知所谓。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的记录就是王部长报上来的。”

      我一听不由心下一火,骂道:“这狗日的我什么时候惹过他了,这样来害我。”

      “请不要说粗口,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得注意公司及自己的形象。”江宜欣淡淡道。“上个月二十七号你在公交车上打人这应该没错吧。”

      “你想听我的解释吗?”我忽然听出了她的几分弦外之音,心下也不由有些恼火。

      “那倒不用,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江宜欣顿了顿,又接着道:“何况刚才的事我看得很清楚。”

      “清楚!”我哼了一声。心下竟有些气苦。忍不禁骂了一句:“你就没看出是那死女人黑我?”

      “我可以不介意你的修养,但请你注意一下你对面的是个女性。”江宜欣冷冷道。“既便你有理,但你也应该知道,顾客永远是对的。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应该记住这一点。”

      “是吗?那我不干了行不,操,我今年是撞什么邪了,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教训我。”我火气也被激上来了。脱口骂道。刚进门时那种心神荡漾早化作心头火去。

      江宜欣盯了我一眼,冷冷说道:“这样最好,我今天叫你进来,本就是要通知你,你被辞退了,公司不需要你这种只会制造麻烦并且人品有问题的职工,经过讨论,决定不再和你续今年的合同,我今早上已经叫财务部结算了你到下月底的工资。你去向王部长交接一下手续就可以走了。”

      我点了点头,又些自笑的道:“嘿,人品问题,都早就准备好了,妈的,这死工作我还不想干呢。”

      “你想说什么都行,不过,请你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OK?”

      “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门口,心中一阵无名火,不禁又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对着江宜欣的俏脸说道:“我是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所以只配给人玩弄,不过我告诉你,我知道我没做错,我问心无愧的。”江宜欣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微笑了一下。

      靠,真他妈晦气,亏老子还一直把你当成个美人儿看,下手比老子还毒,翻旧帐,出阴招。我猛的一拉门,咣当一声把门呯地关上。不用想也知道,江宜欣肯定气坏了。


      “不是吧,什么表情,咱们文二爷遇什么大事了。”马列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我哈哈一声,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抖了抖肩,把他的手甩掉,对他,用不着这么客气。[/size]

gogo
2006-7-13 10:48:07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四 女记者


    二楼的露天茶座,两瓶啤酒下肚。微凉的秋风迎送。

    “杀鸡给猴看,杀鸡给猴看。”

    马列评论着我的遭遇。“就你这德性和地位,居然劳动咱们江总裁的宝贝女儿亲自送你上路,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你看着吧,以我嘉怡资深员工的职场经历,可以肯定,从你开始,必将有一系列人事和政策的大动作,这次大小姐亲自来搞物流,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轮岗。”

    “哟,照你这么说,我这还真是祖坟建的高了。”我揶揄道:“你这包打听的角色倒是二十年不变,别人只听你口气,还以为你是财务总监之流。”

    马列哈了一声说:“这个自然,想我也是嘉怡的一线帅哥,虽然地位相对卑微,不过公司上上下下,皆布满我那班美女天地线。会计部那方美人,嗯,去年公司圣诞嘉年华会对我唱《我只在乎你》,唱得超赞的那个,记得吧,她早上月就透露给我说咱们这嘉怡百货去年销售成绩不佳,马上就会有大的动作。”

    我呸了一声,说你也忒自恋,那方怡宁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传说和公所有中高层年轻人士都有过一腿,还会只在乎你。马列哈哈一笑,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又说那方美人和江家大小姐可是旧时同学,现在的闺中蜜友,要不要我帮你去找她联系一下,向那大小姐求下情。我冷笑:“你认识我二十多年,何曾见过我向女人求情过。”

    马列一脸同情:“世道紧张,必要时还是需要低声下气的,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哥们几个都会帮你留心着,再帮你另介绍一适合工作,不过混那还不是一样混,你这脾气不改一改,还真呆那都呆不长。”

    我说这还像个哥们,不然我天天上你那窝蹭饭去。

    马列说:“得,求你了,你再上我那去蹭,C肯定要发牢骚了。”

    看了看表,马列说义气归义气,我可得先走了,这种非常时期,上班时间陪你喝酒,被上面看到,我马上得步你的后尘跟上走人。我说这个自然,去继续革命吧你。

    春风拂面,阳光宜人,站在嘉怡百货商城的人潮如织的公车站前,我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拾眼望去,一个面带微笑的靓丽女子站在我面前。直板柔顺的长发,卡蓝色的裙装。

    “你好,打扰了,我是都市周末报新闻版的记者,我叫林漾。”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林漾。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一个小时前被我错认为是那孩子母亲的年轻女子。林漾脸上的笑容依然和方才一样的亲切柔和,然而我的命运,却在这一小时时发生了变更。

    “记者?”我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不是真的撞邪了吧,在我朴素的人生哲学里,警察、记者、教导主任、美女上司都是些不可接触动物,现在居然一一被我撞上。可真得为自己的命运悲哀。

    “你找错人了吧,我好象不应该是被采访的对象。”

    林漾又笑了,这女子一笑起来,眼角就吹起一丝细细的皱纹,我猜她的年纪,应该是二十五、六。

    “这是我的记者证和名片。”林漾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又把证件打开,那相片上的她还是那种已沦为电影版的90年代初学生齐肩短发,一脸的纯真。林漾见我盯着她的相片看,倒有些羞涩,解释说:“这是大学念书时拍的相片,有些年代了。”我干咳了一声,赶紧把视线移开,瞎扯道,“嗯,我只是看着熟悉,有点以前见过的感觉。”

    说那话时,我确实觉得有似曾相识,当然,我以为是错觉,对漂亮的女人我一向似曾相识。

    “你确定你是找我?”我倒不是置疑林漾的身分,而是从没想像过会有记者采访自己的一天,在我纯朴的记忆里,甚至连女生站在我面前表白这样的青春记忆也未曾有过。

    见我疑惑的样子,林漾又笑了,现出那眼角的细细皱纹和唇角浅浅的酒窝。“两件事,一是是想采访一下你,二是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撞鬼了。“对不起,你说对不起?”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漾,确认自己真的不曾有恩于她,倒是反过来想想,自己方才硬把那孩子说成是她的倒显得过于唐突了。

    林漾轻轻嗯了一声,“准确地说,应该是替人向你说声对不起。”见我一脸茫然,又说道:“还记得上个月你在120路公交车上的事吗?”

    我眼一下直火冒,脱口而出:“那没良心的女人是你?”

    林漾见我反应这么大,嘻嘻笑了,说当然不是我,我都说了是替别人向你说声对不起的。我说她自己为什么不来,林漾叹了口气,说:”她是我们报社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姐妹,那天发生那种事,心下慌的紧,下车后就吓得跑回家了,后来才想起应该去解释一下,不然恐怕会给你添麻烦。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又不好意思亲自来道歉。就托我来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哼了一声,大声说:“哈,对不起,是,就我活该做傻逼青年,要是我坐牢了这对不起有用吗?”

    林漾抿了抿嘴唇,嘻嘻一笑,说:“你火气还真大,其实她是真心想道歉的,你应该理解一下,一个女孩忽然遇到这样的骚扰,作出逃避的行为是是很正常的。”

    风吹起,卷起行道路边的梧桐落叶,忽然间我感到有些萧索,想起自己方才因为这件事间接丢了工作,顿时有种郁闷无比的感觉,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叹了口气,我说:“算了,这样的道歉,有与没有也无区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漾见我忽然情绪直转,倒有些讶然,望着我盯了半晌,又说:“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替她道歉之外,真的是想采访一下你的,我们报社最近准确组一期有关见义勇为的新闻调查版块,我想问一下有关你对见义勇为的看法。”

    顿了顿,这女子又说道:“本来我应该提前跟你预约一下的,不过我和她去过派出所,那里只登记了你的手机号和公司地址,可惜电话好象欠费停机了,一直没有联系上你,只好这么唐突的上你们公司来找你。”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倒挺会赶时间的,如果再晚来一小时,我就离开这了。”林漾有些讶异,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不想干了。

    林漾哦了一声,看了看表,说:“现在都快五点半了,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吧。笑了笑,林漾又说,这餐我请。”

    我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习惯了一个人吃盒饭。林漾调皮的淡笑。说:“那你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我得承认自己是一个很不懂拒绝女人的男人,何况林漾长的还是挺亲切柔和的那种时尚女性,这种女人向来就对男人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不过可惜,我知道自己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于是我还是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笑了笑,我说:“我接受采访是要收费的。”

    没等林漾回答,我挥了挥手,跳上了120路公车。[/size]

gogo
2006-7-13 10:50:58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五 春姐其人


    沿着一路低矮的各式小店,车行渐远,虽然仅是三环地,但已经到了城郊的结合处,与这个城市的其它周边相比,这里幸而还算宁静与清爽,这得归功于附近社区几个退休老同志的不懈努力。

    这里据说是前清几个大户的乡间别院所在,近百年的传统文化氛围,使这里的每家每户都喜欢用攀爬类植物来装饰庭院,使得这倒也清雅别致。

    往120终点站向北前行五十余米,挺立着一株醒目且隽永的木棉树,树后是一幢二屋楼的红砖房,绿荫丛中,可以隐见那楼顶上,有用铁皮打就的一间阁楼,靠,就这十多平方的破屋塔房,一月还要我五百大洋的租金。这世道,真他妈黑!

    邪门呀,今天真是霉得出离了,才轻轻推开铁闸门,恐怖的伊万就出现了。

    刺鼻的浓香水桶的腰,高盘的头发耸动的胸,不用看脸也知道,房东李大姐。就这说话喜欢用胸脯挨着人的姿势,换这天下也没几个婆娘做得到。

    “唉哟哟,我说文二爷,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李大姐啧啧一笑,那颤抖的胸脯擦拭着我,咱消受不起,赶紧闪开两步。

    唉哟,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姐来看兄弟来了,杂不早说呢,早说我拎两斤卤猪耳朵扛件啤酒来招待大姐,大姐最好吃这猪耳朵,这习惯兄弟我一直放在心里,没错吧。你看兄弟我对大姐多在心。

    “大姐你先屋里坐,兄弟我这就给你买肉打酒去。”唷,再不走会出人命的。

    刚要闪人,李大姐一双肥腻的大手已经按在我肩膀上,“小兔崽子,别跟老娘拉腔,老娘就不信,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

    “哟,大姐杂说这不张边的事,要找兄弟我,直接说一声就行了,兄弟就算赴刀山下火海扛大茶壶也绝对不咒个眉头!大姐有什么难处要兄弟帮尽管开口,做兄弟的,一定立马给大姐去办,我办事,你放心,大姐有吩咐尽管说,我口稳着呢,看大姐这模样,不会是姐夫偷人吧?”
 
    “小王八蛋你扯什么呢,他有这胆子我把他卵蛋给阉了?”

    唷,不是吧,姐夫真的在外面包了二奶?是那个妖精这么大胆敢沾我姐夫,大姐你告诉我,兄弟我替你摆平这道,泼她琉酸还是划花她脸,就由姐作主!

    李春春嘿嘿一笑,道:“就凭你二愣哥那德性,还敢去外面搞女人,他真有这刚猛,老娘倒让着他了,也不看看他那身子骨,软得跟水蛇似的。”

    扯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能让李春春提收租的事。

    赶紧说道:“我说这也不能怪二愣哥,谁让春姐这身段这么惹火,啧啧,简直是让兄弟也把持不住,真是羡慕死二愣哥了。”

    李春春眼睛忽然一亮,嘻嘻一笑,眉梢带春,口中犹嘿嘿淫笑:“我说大兄弟,还真没看出你也是个货!”说着一脸的猪腮发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简直就要流出水来。边说边右手一掀,食指一翘,直在我胸上一戳,叹道:“想不到大兄弟不但人长的帅,胸肌还这么发达,好有弹性哦。”

    我靠,发骚就算了,还哦一声,学妹妹发哆,真是听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最怕就是这种老婆娘扑蝴蝶,装嫩了。用不着这么赤裸裸的淫荡吧,还真是施点牛粪就开花了。老子自问没帅到让你流水的境界,果然是天生淫妇,难怪二愣哥五十未到,已病入膏肓,精尽待亡。

    换了别人这么恶心我,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奈何现在英雄陌路,欠租不是三两月了,这年头,包租婆是绝对不能招惹的,要知道,虽然只是个屋塔房,但在这昂贵城市的三环内,四百一月的房租,在这昂贵的城市简直就是传说。吃人的嘴短呀!

    脸上赶紧堆笑:“春姐说笑了,我这身子骨,那能跟二愣哥比,二愣哥可是我们这地头上有名的肌肉男唉。”

    李春春叹了口气说:“还别说,你家二愣哥年轻时身体壮着呢,当过兵,打过越战,壮得跟头牛似的,结婚那几年,天天晚上都要那个…”。说着脸上一红,扑哧笑着说:“小免崽子,尽跟我胡扯,我怎么跟你扯这个。”

    我道:“唉哟,这又不是啥丑事,春春姐杂脸红了,还真不不出二愣哥有这本事,难怪春姐小着二愣哥这么多也硬要嫁他,难怪人家说老夫少妻不是老头强,就是女人精,果然有些道理。”

    李春春又是扑哧一笑,颤微微的胸脯又挨近了我几分,蹭得我那个难受,右手拍了我一下肩膀:“看你人长得浓眉大眼,忠厚老实,要不是你姐我眼光毒,那些小女生怎么看得出你实际上是个下流胚。”

    大姐你这是寒蹭我呀,我这基本上也就是一处男,不信大姐尽可以验明正身。

    李春春嘿嘿笑道:“去,说点别的啥我或许还能相信,就你这德性还处男呢,拉倒吧你。废了不知多少小姑娘了,老实交待,是不是没弄干净,搞出事来了。”

    说什么呢,听不明白。

    李春春嘿嘿一笑,说:“别给老娘装糊涂,是不是又想跑路,我刚才一早说了,没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我看你这次怎么跑!”

    完了,说了这么多还是白说,这次要失守了,看来这李春春今天是硬要收租了,赶紧惨然大叫一声:“春姐你就再让我拖几天,我最近真是手头紧呀,这不,我今天又失业了,天哪,给我条活路吧!”

    李春春盯着我,摇了摇头,忽然哈的一笑说:“我有说过是来催租的吗?”

    哇,不是吧,这次莫非改催命了?

    去去去,我说大兄弟,难得有个女人对你这么好,不要再瞎混下去了,男人嘛,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

    “大姐你说什么呢,别怪我愚鲁,不过你说什么,我,我可真不明白,最近女鬼上身,只有女人对不起我欺负我的,还轮到我对不起谁?”

    李春春一脸不屑,寒声道:“大兄弟,你来这西街口也差不多两年了,姐一直看着你够亲,不过这事我可帮理不帮亲,咱们女人最怕遇人不淑,人家一个小娃儿,样子身材长得水灵灵的,我看着就喜欢,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唉哟,简直就是晕死我,我这几天到底招谁惹谁了我!

    还不赶紧上去,人家找你多少次了,今天我做主,让她留下等你,你这小免崽子,当这旅馆似的,真要逮你还真得蹲点了。

    说啥呢,刚才一色情狂,现在正义凛然。不过既然是不催租,我还不赶紧闪就真跟咱二愣哥一德性了。赶紧陪笑说,春春姐你教训的是,我打从这以后呀,绝对不辜负女孩子,不伤她,对,不伤她们的心。

    三纵四纵,朝楼梯跳去,只听得李春春在身后叫道:“轻点,踩坏了楼梯我让你赔!”[/size]

gogo
2006-7-13 10:53:04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五 又哭又笑的女孩


      老式的旧楼必然有老旧的楼道,脚踩在木板楼上,吱吱地响,甚至有些摇晃,感觉随时要散架一般。不止楼道,整座楼都是倾于坍塌的,台风来袭的日子,我总感动周身的摇晃。我总想,这座楼该有五十年或者更长的历史了吧。

      我的屋塔房,就用铁皮搭建在这危楼之顶,岁月的侵蚀,让白铁皮上的锈色和这红砖楼已经浑然一体,两者完全就是整一个配套的建筑。来过这的朋友都受不了风吹来,铁皮之间嘶嘶的磨擦声。总劝我搬了吧,但凡朋友这样说起,我总笑笑,不在此处居住,不知此的乐趣。大抵我有自虐的倾向,喜欢这种夏暖冬凉。何况,夏天的傍晚,闲躺在阁楼上,拎瓶啤酒,坐望夕阳或飘渺的星空,有种摇摇欲坠的氛围,我喜欢。

      “李春春,我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打开我的门!”

      我口中怒吼着,妈的,老子才欠了你几月房租,不至于要拿我东西抵债吧。难怪刚才绝口不提收房租的事,原来早已经伸出黑手了,唉,这次损失大了,我房间里也不知道有东西她能看上眼的,PS2?电脑?冰箱?我的AV精品收藏?那个心痛呀,不管什么好东东,落入李春春这淫妇手中,只能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了。

      晕,不是我眼花吧,但见原本凌乱无比的阁楼内,居然整理的洁净有序,地上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原本堆满方便面和发泡饭盒的破桌上已经铺上了洁净的蓝白碎花桌布。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清秀挺拔的水竹,那花瓶啾着熟悉,不就是我一向引以为豪,一次可以装上千烟蒂的大号玻璃瓶。

      使劲扎晃了下眼,我终于确定这就是我的屋塔房。唯一不同的仅是,我根本想不到这种破屋子也可以这么干净清爽的。虽然瞅着一点不习惯。再使劲睁闭了下眼睛,终于确定我看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靠,才夕阳时分,就见鬼了。

      “呀,哥,你回来了!”只听见一阵臃懒却带着喜悦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谁?我心头忽然一阵毛骨悚然。这声音听着居然有三分熟悉。莫不成是?

      嘻嘻,身后一阵银玲声响,我只感觉到眼睛一黑,双眼已经被一双温馨的小手给捂住。一个女孩子娇笑:“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

      切,还跟老子来这套,我挣扎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思怡,你要来也打个电话吧,这屋子是你拾缀的吧,看样子来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思怡哼地把手松开,气嘟嘟地说道:“没劲,你好歹随口猜上这么两个三个吧。”

      我转过向身去,只觉一阵暗香迎面袭来,一个扎着柔细马尾,刘海轻垂,肌肤粉白,面上带着嗔怒的美丽女孩嘟着小嘴气咩地看着我,然而一双眸子里,却有掩不住的欣喜。

      思怡哼哼地盯着我的脸,我唉了一声,使劲摇了摇头,说:“我说你怎么狗改不了吃屎,说你多少次了,不要这样水汪汪地盯着男人看。二十岁的姑娘了,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我脸上有花吗?还是我长得像梁朝伟、金城武,知不知道你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的。”

      思怡扑地笑出声来,随即哼的一声,移开一双轻瞳,哼哼道:“更正,我今年才十八,上个月的生日,还说呢,你做哥哥的居然也不送份礼物来。再说了,我这就德性,我就喜欢盯着你看,谁让你生得俊。”呵呵,说着思怡自己又自笑起来。

      介绍一下,我面前的这女孩,叫路思怡,是我家乡一铁哥们暨老同学路勇刚的妹子,因为她哥的关系,跟我也是打小的相识,从小就叫我哥的。还真别说,几年不见,居然就出落成这水样了,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盖的。PS路家在我们家乡可是第一大户,路老爹干矿二十年,有钱到疯,当然,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唉,疯丫头,我说你还没回我话呢,要来也该先打个电话吧。

      路思怡哼地撅起嘴:“还说呢,我说哥你怎么混的,房租欠了三月就算了,电话都欠费停机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啥记性,这次糗大了,自己都忘了这事,还不刚才那,叫什么来着,对,那姓林的美女记者不是还刚说过我手机欠费了吗?

      “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你当我开银行的呀,我也就一做保安的,收入狂低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收入还买不得你一个肩包。”

      路思怡嘻嘻一笑,向我一侧肩,扬了扬右肩上的漂亮挎包,说:“那有这么夸张,香奈儿的牌子,没这么贵的,不过这是我爸上个月专程去日本帮我选购的,礼轻情意重了。”

      我笑了笑,说:“还别说,你家老头子年纪一大把,居然还挺时尚的,这包挺适合你的”。路思怡小嘴一翘,说:“我爸对我倒是没话说的,我要什么他就给买什么,我准备等过段时间适应了大学生活就去考驾照,让他给我买辆车爽爽。”

      我狂摇头,嘘了一声,说:“女不教,父之过,看你那得意样,一点不知道你老爸赚钱的辛苦。”

      路思怡哈的一声笑:“嘻嘻,谁让他就我一个宝贝女儿,再说了,我爸这么多钱,我不帮他花点简直就是罪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脾气,别说继承家业了,打死不要家里一分钱,放这么大家业不管,跑去西藏当兵,我爸为这事,头发都气白了。”

      “勇刚有自己的梦想,他现在的性格也不适合做生意,这事急不得的,再说,怕什么,你家不还有你吗?”我瞅了路思怡一眼,说:“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太妹居然还会收拾打扫,不错不错,看你这么有出息,你老哥我真是老怀安慰。”

      思怡脸上一红,舔了舔嘴皮,哈哈一笑,说:“我那有这本事呀,一直联系不上你,人家在这么远,都来过几次,却次次都落空,今天想呀,怎么说也要找你一次,这不一太早就来了,可是又来晚了,幸好那房东阿姨人不错,被我磨不过,最终开门让进来,哈哈,后来我就打电话叫了个钟头工来收拾的,我只负责装饰了一下,看,这水竹可是我亲自在花店里买的哦。”

      李春春,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奶奶的,老子下次可得换锁了,这次放我老妹来就算了,下次放条狗入室老子不是死定了。

      忽然想起一事,我瞪了思怡一眼,说:“老实交待,你跟那房东说什么了,她居然会放你进来。”路思怡红晕上脸,嘻嘻一笑,低下头去说:“你惨了,有个女人说有了你的孩子你却不想负责,哈哈,看你这负心汉以后在这片上还怎么抬头。”

      我长呼一了口头,真给她气晕了:“我说老妹,你有没有搞错,这么离谱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女孩子知道不,怎么能说话跟放屁似的,这些谎怎么能说呢,要让你老爸你哥知道了,我,我能说得清吗?再说了,就你这小屁孩,自己才多大一丁点,还就想有我骨肉了,切!

      路思怡脸上忽然一阵惨白,双眼一红,哼哼道:“不理你了,都说人家不是小女孩了,帮你做这么多事,你连杯水也不让我喝,甚至都不请我坐下,就知道批评我,一点风度也没有!”

      “靠,还风度呢,是谁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不请自来,还编个这么离谱的谎话。我说过要你收拾屋子了吗?我就喜欢乱,杂啦?还跟我发脾气了,老子今天火本来就大,你识相的可别再惹我!”不知怎地,我也忽然就是一阵火起,今天真他妈不顺,感觉是个女人就可以教训我一样,现在好,连个小屁孩都来瞎掺呼了。

      路思怡没料到我竟然是这么大反应,声音如此之大,终于脸上驾不住了,晶莹的眼睛忽然哇地夺眶而出,说:“我真是被鬼蒙了头了,居然老大早就坐两小时的车来听你骂,我这就走,再不理你了。”说着转身就走。

      心里有点儿歉疚,我一把拉过她的手,说道:“好啦,这不是小孩是什么,三句话不到就由笑转哭,只听说过尿失禁的,这泪失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路思怡泪光未停,口中恨恨说:“你才失禁呢。”说着自己扑哧一下忍俊不住笑将出来,笑脸上带着泪光,夕阳柔柔照在她少女雪样的肌肤上,神情古怪且可爱,我竟一下看呆了。[/size]

gogo
2006-7-13 10:56:00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七 我喜欢你


      夕阳,晚霞,流彩。

      泛黄的阳光从远方高楼的隙缝间传来,整个视野如镀金一般辉煌。

      思怡张开小口,轻啐了口啤酒,微笑着说:“哥,你这可真不错,夕阳好美,要不我也搬来这和你住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小屁孩脑里装啥呢,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思怡小嘴撅起来,怒望了我一眼,说:“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法律上我也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拜托你别再老当我小孩好吗?”

      我说姐姐,知道你成人了,来来,我们干杯,庆祝一下你成年好不!

      这当然,路思怡忽然站了起来,和我轻轻用易拉罐一碰,转身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我长大了!我长大了!我长大了!”

      我摸出只烟叼上,正准备点上,思怡嘻的一笑,抓过我的火机,说:“我也要吸烟。”“不是吧,我说姐姐,许你喝酒的事被你哥你爸知道我已经准备挨揍了,还让你抽烟,你还让不让我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下手有多毒,这再当了几年兵,还不一招把我给打死?”

      “去,唬谁呢,我们那一片长大的谁不知道你打架超狠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除了天知地知,还有谁知道?好不好嘛,文俊哥哥,就抽一支。”路思怡拽住我的右手,撒娇道。

      “好啦好啦,怕了你,老子吃人的嘴短,看在你借我钱帮我交房租的份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丢了支烟给她。“小心点吸,别呛到!”

      咳咳,说了白说,只见路思怡一口烟下肺,已经是呛得不行。一边咳一边说:“你瞎说什么呢,这钱是我的,我爱帮你交就帮你交,你可别说什么借不借的。”

      去,跟你说不清,我又不是吃软饭的,江湖救急就算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花女人钱,这么说吧,这钱就算你先借我垫交的,我一有了就马上还给你。

      思怡嘻的一笑,露出灿烂的笑颜,说:“哟,装什么大男人,你以为随便那个男人都能吃我软饭呀,你别说,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帮别人交房租和收拾房子呢。”

      “这多不好意思呢,就这么占有了你的第一次。”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靠,我今天是怎么了,这种话跟谁说这话都没关系,怎么能跟她说呢。

      路思怡脸上也唰地绯红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些尴尬,咳咳数声,望着天空不停地吸烟,淡淡的烟雾在阁楼的天空飘淡,和熙的霞光中,思怡身上的淡香飘来,我有些迷醉。

      我说哥,你的工作好玩不?思怡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沉默。

      我皱了皱眉,还别说,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过用好玩来形容怕是不妥,想了想,我转头一笑,说“看过那种讲旧上海的电影吗?那些租界里总有些大胡子的印度保安,一天到晚傻不拉讥的,我的工作,就和他们一模一样。”

      思怡哈哈一笑,说:“等过几天我约同学一起来逛嘉怡百货,让我好好看看你装制服的样子,哈哈,一定丑死了。”

      唉,你注定是没那个机会了,我已经辞职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思怡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我脸。

      “喂,我说,你怎么老这样盯着人看,让人很不自然唉。”我半转过身去,躺倒在长椅上,呼出了口大气,微微自语:“保安,很有前途的职业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一辈子保安的!”

      思怡点了点头,说:“那倒也是,一天到晚穿着身难看的制服四处走走,到处瞅瞅,这种工作肯定很无聊了,换我肯定一个星期都呆不住。”

      我轻轻一笑,说:““其实说实话,也不是不想做这份工啦,像我这种普通高中学历的人,也没什么特长,对工作怎么可能有什么大要求的,工作于我,只是谋生的手段罢了,其实做保安挺适合我的,不过我得罪了上层,没办法,被开除了,呵呵!”

      思怡脸色一暗,轻声说:“对不起啦哥。”随即开颜一笑,望着有些晕黄的天空笑道:“其实是你们公司老板眼睛瞎了,不知道文俊哥的好,哥你重新做一份职业,做出成绩来气气他们”。

      我哈哈一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好福气呀,年轻貌美,就算打断腿闲着花钱几辈子也花不完,这时代,要找份好工作还是挺难的,何况我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唉,要是长得好看点,不如去做牛郎了。”

      这本是我随口打趣的话,想逗思怡一笑,谁说我话才出口,路思怡眼睛一下红了,伸出手推了我一把,大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你在我心里面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了。”

      唷,不是吧,我又不是骂你,损下自己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奇怪地望向思怡,但见思怡那双清澈无底的眸子里已是微微有些泪光涌现。我皱眉道:“我说姐姐,你别这么又哭又笑的好不,我那又得罪你了。”

      思怡用手臂擦拭了下泪水,哽咽着说:我就是不许你这么糟蹋自己!”

      不是这么容易就哭吧,简直叫人崩溃,我只好陪笑着说:“好好好,你说得对,像我这种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杰出青年是不该这么贬自己,其实我这也是好心,我不过就是给其它男同胞留点面子吗?我要把全世界的帅与酷都霸占了,叫他们怎么活,我也会良心不安呀我。”

      “去去去,还真是浇点大粪就开花了。”思怡又是带泪一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喃喃道:“文俊哥,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一件事?”

      “七年前呀,这么远,什么事?”

      思怡抬头望了望我,脸上忽现出一丝红晕,然后低下头去,轻声说:“这件事藏在我心里有七年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我有说过有笑你吗?说啦!

      嗯,好啦,告诉你,让你自豪一下。路思怡望向我,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自豪?”不是吧,又关我什么事了?

      “当然关你的事了,你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念小学的,本来每天爸爸都会叫他的司机陈叔开车送我去学校。可是那年呀,有这么一段时间,爸爸出门了大半年,陈叔的父亲病故了他赶回老家奔丧,我就只好自己去上学。”

      “不是吧,你就要跟我说这个?这有什么呀,你那会也不小了吧,自己上个学很了不起呀。”我哈哈一笑,说道。

      路思怡哼地一摇头,说:“我才开始说你就笑我,不说了不说了。”

      赶紧安慰:“乖孩子,好啦,我不笑我不笑,你接着说。”

      路思怡神情一黯,回忆似乎不怎么快乐的样子。接着说道:“哥,不知道你还记得不,那时候我们文澜街有一群很坏的恶小子?”

      “好象是有这么一群家伙,当时自称什么来着,对,鹰刀帮,我好象还和他们动过手。”

      “对,就是他们这群坏蛋,其中有几个真的太坏了,连小女生都不放过,每次我和同学去上学,只要路过他们的地盘,他们就来勒索我,调戏我,而且威胁我要是告诉爸爸就划花我的脸,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好绝望,我都被吓得不敢去上学了。”

      有这事吗?怎么没听你哥说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路思怡摇了摇头,嘻嘻笑着说:“你当然不记得了,你不知道你那时候很跩的,那会理会一个小女生的。”

      我扑出口气,真是无话可说。只得道:“后来呢?故事就完啦?”

      路思怡轻声一笑,说:“你别插嘴啦,其实这事我就没敢告诉我哥,他那会正要准备高考,你知道他那脾气,会跟人拼命的。”

      “那倒是,勇刚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那德性,百分百要动刀的,他那脾气,还去当兵,拉倒吧,不跟领导干翻才怪。”

      “谁说的,我哥可是超级优秀的,前几天来电话,部队要推荐他去读军校了。”思怡高兴地说。

      “哟哟,就那小子还能上军校,怎么,真想当一辈子兵了,不是打算着以后混个士官,再接着保家卫国?保卫台海?累积军功升上少将中将什么的吧。”

      你怎么做人朋友的,这们损我哥?思怡颇为不高兴。

      “好好,不说你哥,接着说你刚才的事,这事后来怎么了,我们路家大小姐,就这么甘心被人欺负呀,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吧。”

      路思怡哈地一笑:说:“我那时候还小嘛,胆子当然也小,不过嘛,幸好那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大英雄。”

      我哈哈大笑:说:“大英雄?你不是要说我吧?”

      路思怡脸上红晕又现,偷偷望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终于想起来啦?都说让你自豪一下了,那个大英雄就是你啦。”

      你刚才一说鹰刀帮我就有点儿印象了,我和他们打过一架的,不过我手都被打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躺在床上两月呀,连高考也没赶上。简直是奇耻大辱呀。不过那几小女孩中有你?这倒真没印象。
 
      “当然有我啦,不然我会记这么久吗?那时候我跟几个女同学一块去少年宫学琴,又被那群坏蛋拦住,幸好你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当时见你被打得全身是血,我们都吓坏了。不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英雄救美哦。”思怡轻笑道。

      没等我说话,思怡忽然怔怔地望着我,如雪的脸颊上泛起奇怪的异彩,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毅然说道:“文俊哥,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跟自己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跟你说!”

      我喜欢你!

      咳咳,我一阵猛咳。[/size]

gogo
2006-7-13 10:57:58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八 谁都有难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列和孙志伟都是一阵狂笑,笑得无耻且猥琐,惹得四座的客人纷纷侧目。

      “阿妹,再开瓶冰啤,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马列身子笑得身子歪斜,倒朝后靠椅,用手指着我,跟孙志伟对笑着说:“志伟,看见没,什么叫时代出英雄,也就咱们文二少这号奸人用得出英雄救美这种滥招来把妹妹,唉哟哟,笑死我了。”

      孙志伟做作神情凝重状,淡然道:“唉呀,不妥不妥,看样子我得打个电话跟勇刚说说,咱们这帮弟兄从此以后关系乱了,从今起,他可就算文俊的大舅子了,哈哈。”两人笑做一团。

      “日哦,你俩还有人性没有,要不是因为思怡是勇刚妹子,老子那会瞎了双眼来找你们商量”!我叹气。

      马列哈哈一笑,说:“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思怡那丫头了,赶紧给哥们说说,出落得怎么样了”?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拍拍我肩膀,笑着说:“你就认命吧,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路勇刚那家伙不太可靠,现在多了你一个内应,将来勇刚家老头子分家产,你得手后再转点给哥哥几个,大家都沾沾大舅爷的光,哈哈。”

      两坨屎,别扯远了,被勇刚听见生撕了你俩的皮。我笑着骂了几句。沉声道:“哥们今天找你们,可不是只想提思怡的事,那丫头精似鬼,估计也就逗我玩,别说是勇刚妹子,就算换了其它小女孩也轮不到我来喜欢,倒是有件事要跟哥几个商量一下。

      两人见我沉重,也不开玩笑了,马列倒了酒,三人干了一杯,我重述了一下昨天思怡跟我说的几句话:“是这样的,昨天我跟思怡说起我被开除的事。”

      马列扮出一付安慰状,拍拍我说:“性质上也不是开除这么难听,基本上这事的定性就算是你自已辞职”。孙志伟一付不同意的神情,插嘴说:“我听说的版本咋不是这么回事呢,我听哥几个说,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追求你们那江总那宝贵女儿,欲行不轨,哥几个可是都在监视器里看见你在电梯里就猴急了,动手动脚的,这不,得罪了美人不说,还把工作也搞砸了”。

      这不扯蛋呢,谁再他妈的这样瞎说我可跟他真急了,真服了你几个家伙了,就她江芷宜那飞机场的身材,值得我二爷动手,我说哥几个可别再跟我添乱,打今天起,这谣言就止于乱者吧,我这几年已经算是衰神上身了,这名声可要再跟着臭下去我可真没救了。

      马列哈哈一笑:“不胡扯了,说吧,昨天思怡那丫头怎么说了,非你不嫁?无君不欢”?

      我呸了他一口,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瞎扯,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昨天跟她说了我失业的事,她说她也许能帮我,她说她爸爸有个老战友是咱们这城市的一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跟他爸的关系就跟咱们一样铁,而且这人还止是他爹朋友这么简单,还是她干爸爸,不过我觉得有点……”

      “靠,有这好事还犹疑啥呀?早说呀,咱们哥几个高考失败后集体来省城要饭时,路勇刚居然也没提一声,奶奶的,没良心”!马列立马做出气忿忿不平的姿态。

      孙志伟也点了点头,盘算着说:“路勇刚妹妹的干爸爸也就是路勇刚的干爸爸,咱们是他兄弟,自然也是咱们的干爸爸,兄弟们说对不?”

      去死,有你这么算的吗?我和马列都伸出手鄙视他!

      孙志伟不屑地一笑:“我这不是替兄弟出主意吗?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文俊找份工作,咱们哥几个都混得寒蹭,自己顾自己还不及,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思怡这干爹真能文俊帮忙找份工作自然是好事,把关系拉近咱们求人时不会这么难看嘛。”

      马列点了点头,说:“按咱们中国人的政治排行,这人位置在市里不低的,常委里估计也就排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后面,给文俊找份工作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依你们意思,我还真得去找组织上谈谈心,我老觉得这好象欠路思怡人情,有点不大好?”

      “去,你秀逗啦?你以为你博士后毕业呀,就你那水平,不想去工地,不想去餐馆还能干啥,至多也就是搞推销。凭勇刚和我们的关系,啥人情呀,用屁股想也知道。何况党替咱们这些上进青年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也是应该滴。”

      对,不找他找谁!

      志伟忽然拿起酒杯,说了一句:“得,哥几个,来干了这杯我可得先撤了”。

      马列脸上立马变色,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还他妈兄弟呢。几个月见你一次,待不到一小时就走,都说好这顿我做东你急什么急,给我留下,一会去涮火锅”。

      孙志伟摇了摇头,说:“我说马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哥几个感情可昭日月!不过一事归一事,你们赚不到钱大不了自己挨饿,我这还有老婆孩子等米下锅呢,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跑的有多难,一天两百块的份钱一个子不能少不说,那油价还噌噌地往上涨,我一天上路十多个钟,从没整点吃过一餐饭,累得够呛不说,还得指望车子别出什么毛病,要是不小心再划伤点什么,得,不倒贴就算好了。”

      马列不屑地切了一声:“说得这困难,至于吗,出问题有保险公司撑着,怕什么?”

      志伟一脸忧郁:“保险公司?拉倒吧,连打带罚也差不多了,还不如自己扛着划算,你们还单身,不明白我现在有多苦,我现在为了孩子的奶粉钱,混得跟杨白劳似的,我说一事你们可别笑俺,我排队等活的时候可都从来不舍得把车开过去,就靠自己一双胳膊推,这么大热天,乘客一下车,我立马关空调。这么寒蹭为什么,不就为省几个油钱,每天二百块钱的份钱真他妈压人呀,还有向朋友借的两万块风险抵押金,唉,还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

      马列还要说话,我挥手止住,说:“让志伟去吧,咱们一起长大这帮兄弟,没几个读书争气的,现在混得也都不如意,都各自体谅一下吧。”

      马列叹口气,说:“那是,想当年一块踢球的十多条汉子,考上大学的三分之一,当兵的一两个,走得走,散的散,除了勇刚家是家财万贯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就咱们几个来省城打工的,现在混得也忒差,吃饭交租都成问题,真他妈丢人呀。”说着站起身来,转向志伟:“去吧,下周六我生日,跟弟妹说一声,带着孩子一起来,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志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马列碰了碰杯,一口干下了,转对我说:“我说文俊,今天这事,我看行,思怡是咱们妹子,你也别见外,她帮你是应该的,你和她约好时间再打电话给我,我开车接你去市委大院。”

      腥热的天空,秋风迎面而来,却没有送爽的意思,看着志伟开着那辆老旧的富康缓缓离开,我和马列都是一阵郁闷。不就是混个日子,咋也这么难呢。[/size]

gogo
2006-7-13 11:01:28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九 以权谋私


      市委大院远没有我想像中的严密,值勤的两个武警虽然气宇轩昂,英武不凡,但无疑警觉性甚差,蜡像似的站立在大门两侧,对我的进入几乎就没正视一眼。或者只因为这本就只是个树威的摆设而已,又或者是因为我的长相和衣着实在是太普通了吧,混迹于来上班和公干的人群中根本没人会注意。

      沿着青石大道一路走过,放眼两旁都是修葺整齐的草坪,边缘散开着不知名花儿的碎花,间中是一个可容纳百把辆车的停车场。四周皆是浓密的松柏。

      刚走入大院没几步,我正打量着这不熟悉的地方,手机响了,思怡打来的。

      “哥,是我思怡,你到市委没有?”

      “刚刚进门,怎么,还有什么要交待吗?”
 
      “没有了啦,我就怕你迟到,本来我应该陪着你亲自上我干爹家的,可是我这几天要考级,一点时间没有,好可怜哦。”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我朋友开车送我来的,不可能迟到的,求人办事怎么能迟到,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思怡在电话那边也是呵呵一笑,说:“你别紧张哦,一切我都已经提前跟干爹通过电话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什么事这么严重呀”?我倒有些好奇。

      “咳咳,我跟干爹说,你是我男朋友,哈哈。”思怡在那边大声笑起来。

      靠,死丫头!我咒骂道。思怡轻笑:“你不要气嘛,我这不是都为你好吗?你想想,我男朋友的事,也就是他干女婿的事,他能不上心吗?你也没什么损失嘛?何况做我男朋友很丢你脸呀。

      “唉,算了,不说这个,事先声明一下,只是挂个名哦,下午就作废。”

      “知道啦,我还能逼你娶我不成,再说了,你想娶,我还不愿嫁呢!嘻嘻,不说了啦,赶紧去吧,他工作可忙了,没多少时间见你,你尽量表现啦!”思怡笑道。

      挂断了电话,莫名的压力油然而生,找份工作嘛,不至于还非是你男朋友才行吧,有点奉子成婚的无奈感,真想转身就走,又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这样一走了之不太男人,犹疑了一下,终于走入建筑宏伟,姿态古厚的市委大楼内。

      “你找?”我站在综合科门口四处窥探。屋内左手夹烟,右手持报的中年人发问道。

      “哦,同志,你看我有事要找下罗书记。”

      “哦,对不起,罗副书记调研去了。”看报纸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报纸,伸出右手中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靠,不是吧,不在?我心里一阵咒骂,对着中年眼镜男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中年眼镜男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这个可不好说了,你是来反映问题的吧,那得先去信访办登记。”说着又低下头去,接着看报。

      妈的什么态度,我就一年轻人,好手好脚的,看着像来上访闹事的不成。

      深吸口气,我说:“也不是了,我找罗书记有点事,已经跟他事先打过招呼了,说今天早上九点半叫我准时到这”。

      中年眼镜男呼地抬起头来,报纸一下,上下扫了我几眼,说了声:“你在这呆一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我耳力甚好,隐约听见他在敲击旁边一扇紧闭的门,向里面问询道:“罗副书记,有个年轻人来见你,说和你事先约过的。”

      过得片刻,中年眼镜男回来,脸上大是和缓,说道:“不好意思呀,走走,我带你去罗副书记的办公室,他等你半天了。”

      死去,刚才还说调研去,回头就变成等我半天了。

      中年眼镜男有些脸热,一边走一边解释:“最近上访的群众和来拉生意的闲杂人比较多,不是急事的话,我们一般都替领导挡一挡,你知道,罗副书记分管政法,事情真是很忙的。”

      我心里一边骂一边能点头附合:“我明白,我明白,这个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分工,身为领导,要得就是决策大事,而不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忙得过来吗。”

      中年眼镜男点了点头,说:“对对,就是这个道理,理解就好。”说着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昨天罗副书记接他干女儿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旁边,他随便跟我提了几句,你就是他干女儿的男朋友呀。”

      唷,死老头子,这又干你屌事?当然我还是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中年眼镜男望了望我,嘿嘿干笑几声,形容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对着我点头道:“不错不错,有前途,有前途。”

      恶不恶心你,真他妈想一拳击碎你那金丝眼镜,打得你满地找牙。

      和雄壮古朴,内部装饰豪华的市委大楼不同,罗副书记的房间意外地简朴,甚至比不上我见到过的各种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办公室。和我当年在过的一国企里老总的奢华办公室更是没得比。

      简洁干净的办公室被简单地分为两隔,当首一间是个小小的会客厅,除去两张老旧的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触目而及的是占据了近大半墙壁,充斥各类书籍的书柜,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副字画。其中有一副题着四个大字:“执政为民。”浓墨重笔,颇为夺人眼线。

      “哦呵呵,你就是小腾吧。”一个带着淡淡川音的中年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来来,坐坐”,又转过头去对带我前来的那中年眼镜男说道:“秦副主任,麻烦你跟行政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桶水来,我这都倒不出两杯,招呼不了客人了。”

      那秦副主任点了点头,答应了后退出门去。趁这功夫,我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罗副书记。只见此人四十多岁年纪,骨架高大,但形容清瘦,一件米黄色柒牌夹克穿在身上也显得有些中空,全然没有我印象中那些领导人的臃肿身材。一双眼炯然有神,然而其中隐有血丝,眼袋有些浮肿,似乎没休息好一般。

      罗副书记似乎查觉了我窥探他的目光,呵呵一笑,张开双手在脸上上下来回擦拭了几下,又揉搓了下双耳,对我说道:“昨天市里出了点事,我们连夜开会,有些疲态,不好意思呀。”说着指着沙发对我说:“坐坐,我们坐下谈。”

      沙发是那种旧式的布艺沙发,毫无柔软可言。罗副书记用不经意间的余光扫视着我,在这种老江湖的毒辣的眼光扫描下,我这种冒牌干女婿更是如坐针毡。

      “你路叔叔还好吧?”

      半天才反映过来他问的是路勇刚他爸,赶紧回到:“路叔叔身体还不错,还是和以前一样壮得像条牛似的。”其实我都三四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咱就瞎吹吧。

      “嗯,老路是和我一起出死入死,打过越战的,他能在商场上有这么了不起的成绩,就是因为他是个天生的军人,性格不屈不挠,敢拼敢搏。”

      赶紧符合:“罗叔叔你们这一辈人都是吃过苦的,为国家做过贡献,真让我们敬仰。”

      “你的事,我听小怡说了,本来我的意思是叫她亲自带你来我家走走,她干妈也有很久没见她了,很想她的,不过她说要我先帮她解决了你的事她才愿见我,呵呵,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这么不声不息就交了个男朋友,我看老路还不知道这事吧。”

      我尴尬以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幸好罗副书记也只是一言带过,接着说道:“你这事本来也不需我直接出面,不过小怡说无论如何要我见见你,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俘掠了这小丫头芳心。”说着目光如电,忽然直视向我。

      这种时候无论如何是不能低头的,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赶紧迎目而对。

      老罗(不叫他罗副书记了,别扭死了)终于点了点头,说:“我问过你的情况了,当年你成绩优异,却为了救小怡而受伤,最终没能参加高考,这种行径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已经很少见了,只凭这点我就很佩服你。”

      唷,路思怡你也吹得过份了,虽然因你受伤是事实,不过就我那水平,就是参加高考也是淘汰的料。感叹现在的扩招呀!

      老罗眼光忽然如炽焰般扫视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有句话我心里是不说不爽,虽然我很赞赏你的英雄行径,但我心里并不赞成你们谈恋爱。我是她干爹,有些虽然不该说,以我的性格,总觉得不说出来反倒对你们不好,小怡才刚刚读大学,学业很重要,人也很单纯。”

      靠,你这样说我不是更不爽,最近真是见鬼了,找份工作还感觉我拐了人家闺女似的。赶紧搭头道:“罗叔叔……”

      老罗轻轻嗯了一声,转了话头,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军人出身,性格很直,这话是重了点,不过我尊重年轻人的选择,我只不过说句实在话,现在社会讲究学历文凭,你只是高中学历,我虽然有心,也不可能替你安排什么太好的工作,小怡现在还年轻,只追求爱情的美好,等她长大一点,我担心你们将来的相处会有问题啊,说说,你当时为什么就不接着读书了。”

      我脸上有些躁热,心里骂了一句,老家伙,看不起我直说,至于这以羞辱我吗?早知道不来这受罪了,简直是受辱,还给你刨根问祖的。深吸口气,含糊道:“主要是我家境也不怎么样,不想再拖累父母,所以后来也没有再复读”。望了老罗一眼,我毅然道:“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麻烦罗书记你,你日理万机,就我这种小事那还能麻烦你呢,对不起,打扰了。”说着我猛然站起身来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看不起你的学历吗?错了错了,我只是从长者的位置,担心小怡以后和你的相处罢了,其实我个人真的很欣赏你。年轻人有你这份孝心很不容易。你都上我这衙门来了,怎么说这么轻易就放弃!”老罗声音忽然大了几度。站起身来:“我祖辈都是农民,我自己也是军人出身,打过战,下过厂,在企业呆过,学历也不高的,我一直以为,读死书是没用的,男儿志在千里,需要的只是机会!”

      唷,忽然之间对老罗很有好感,根本没想到他完全没有轻视我之心。

      老罗走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我肩,忽然奇怪地笑了:“我向来很讲原则,这还是第一次准备利用手中的权力替家人办点事,所以我很慎重,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小伙子,我只有一个儿子,还在美国定居,所以我对小怡这个干女儿非常疼爱,现代年轻人的爱情经常经不起考验,希望你能善待她,思怡这丫头内心非常纯良,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她”。

      唷,不是吧,说得好象帮我安排工作就是要我好好做她男朋友一样。内心实在挣扎呀,咬了咬牙,心想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正想脱口而出其实我不是思怡的男朋友。老罗已经接着说道:“现在公务员学历都要求很高,而且逢入必考,这事查得很严格,我也不能例外。”

      说到这里,老罗顿了顿,有些狡诈地阴阴一笑,说:“不过这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再难也得办,我自己呢是分管政法的,所以我打算推荐你去警校短期培训一下,然后再想办法调到局里,以后参加统一的考试后再正式调入,我知道你以前做过保安,做警察应该会适合你的。”

      做警察?

      脑子里忽然想起前久在派出所见到的那胖民警,靠,我难道也要跟他一样?真他妈人生无常![/size]

gogo
2006-7-13 11:04:37 发表 编辑

[size=4] 第一卷   十 邪真女子


      黄昏,华灯初上,长长的建设路上,是梧桐叶斑驳的落影,路上依然是车来车往,只是耳畔少了些午间嘲杂无序的轰鸣,晚归的几辆自行车从我身边如流水过,一间夜店放着张楚的老歌,让我忽然有些怅然。

      似乎很多城市都有这么一条建设路,家乡也有,那里,曾经流淌过我的童年和少年,每天下午,我和队友都会从学校推着车,踢着球,大模大样地叼着烟,像些痞子一般穿过那条同样长长的建设路,去城郊一处免费的泥地球场踢球。无惧于风雨,经年不改,那时候的快乐如此纯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些往事。

      慢慢地在行道树下缓步而行,不经意抬起头,我忽然笑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我每天120路车必经的那条大道。F大女生宿舍区的十余幢寝楼在大道两侧遥遥相向,星星点点的灯光从寝室中柔和地映射而出,那些个花花绿绿的晾晒衣服在窗口一如往常地迎风飘扬。原来我已经走到了校园区,难怪感觉有点儿喧嚣了。

      小贩、推车,各种热冷食店,音像店、服装店、美发厅,三三两两欢笑的女生,贴身的情侣,这些我无数次从车窗外见到的风景一一在我身边闪过。来春姐那租房有很久一段时间了,自己似乎从没认真地从这条路步行过一次,心里忽然有点儿惊惧,原来自己早上从市委出来,已经独自一人走了一整天了,简直完全穿越了整个市区。唷!我今天原来是这么无聊的。失业的日子还真难过,流浪在这孤独的城市,没了灵魂。

      意识到自己走了近一天,脚忽然有点儿酸疼了,粗算一下,应该都走了几十里路了吧。很久没这样高质量的运动。休息会还是坚持走回家,心中打算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休息会再走,虽然离住地不远了,但回去还不是只能无聊的上网打游戏,没点新鲜的。

      四处扫视了一下,只见十余米外,有一家不太大的酒吧,大抵是地处学生区的缘故,灯光略显得明亮了些,生意显然不是很好,除了三四个服务生,顾客就只得两三个人。这样的环境正适合我,我自己一个人时,是从来不愿光顾旺店的。

      “来瓶生力。”我在柜台前高凳上座下,对服务员说。墙上挂着的电视放着部韩剧,闲得无聊的几个服务生盯着韩剧里的光鲜人物哈哈笑个不停。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搭理我,幸好我对这样的服务态度是没什么反感的,我喜欢这种和熙且缓慢的节奏,况且,我现在除了时间,什么也没有。

      凉凉的空调浸淫着我全身,一个清秀而腼腆的姑娘把冰啤端上来给我,一口冰啤下肚,全身为之一爽。我闭起眼,长吸了口气,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凉与腿部肌肉的松驰。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尖锐且冷淡的声音:“我说你烦不烦,别再跟着我了。”我张眼望去,只见一个长发挽成数十个根小辫,前面刘海飘飘的靓丽女子气冲冲地走入店来,这女子莫约二十来岁年纪,除了头型稍有些怪异,穿着倒简单,上身是一件粉蓝的吊带小衫,下面是一条碎花短裙,露出一双莹白修长的大腿。

      美女哦,应该是F大的女生吧,我跟自己说。应该说这个女子身材相貌是贴近于我喜欢的那类,纯净中带着些莫名的邪。

      那女的似乎非常气恼,摇摇晃晃,脸色有些阴郁地走入店内。咣当一下坐在我旁边不玩处,因为柜台扭角的关系,我正好能仔细地看清她,只听这女子对着服务生大声道:“来杯君度,不要加冰!”一阵暗香从她身上袭来,不过我对香水并没什么认识,只觉得非常的晦涩悦鼻,让我联想起童年时在草地中遇过的某种野花。

      她刚坐下,一个稍有些谢顶,穿着件米色西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追了进来,这男子衬衫烫贴,打扮非常得体,人也长得很精神,看得出肌肉很结实。

      这中年男子走到那美女身侧,右手很自然地扶住了美女裸露的右边香肩。柔声说:“我说白绫,你发什么脾气嘛?这事算我不对,OK?”

      那名被白绫的女子右肩一耸,寒声说:“放开你的手。”

      那中年男子有些郁闷的样子,尴尬地放下手,坐在了白绫旁边的空座上。侧着身对白绫说:“你生什么气嘛,这事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没骗你,那女的真的只是我一职员,我和她没别的”。

      白绫不屑地哈了一声,说:“我说钱凯,真不出你还挺招人喜欢嘛,那丫头看着也才十七八岁,就能做你堂堂君凯实业老总的秘书,你就吹吧。”

      君凯实业?好大的公司唉!

      那被叫做钱凯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手又伸了过去,轻轻摸了摸白绫放在柜案上的左手,做出一付关切的样子,轻声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真没骗你,那女的真的只是我职员,这事我要骗你,让老天罚我阳萎”。

      靠,老不羞的,当这是你床上呀,我差点被这话给惹得狂喷出来。

      无料那女的更绝,切的笑了一声,扭头上下打量了那钱凯一眼,不屑地说道:“就你这熊样,还阳萎呢,你有雄起过吗?”

      哈,听完这话,我完全忍禁不住了,刚喝入嘴中的一口酒扑地喷了出来。那酒保也是一脸的异样神色,又奈于站在那男女两人的对面,不能放肆地笑,只能脸上忍不住地抽搐。那钱凯脸上恶光一闪,朝我狠狠盯了一眼,我和那酒保笑着对视一眼,互相轻轻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白痴也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闹别扭的理由。

      唉,美女总是让人失望的,无非也就是一有钱男人的情妇,于是刚才对她的一丝绮念一下烟消云散。

      钱凯收回恶视我的目光,又继续对着那女子低声道:“我说凌凌,走,咱们回家再说,别让人看笑话。”

      白绫甩开他手,寒声说:“你爱回不回,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倒是跟你说清楚,我白绫喜欢谁,不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跟那个女的一点关系没有,她是你职员也好,老婆也好,是你情人也罢,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犯不着生气。”

      哼了一声,不屑地摇摇头,接着说:“你真以为我就为那女人跟你生气,靠,至于吗?我只是烦你了,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就这么简单,懂不!”

      这话显然惹怒了这中年男子,只见钱凯脸上抽搐了一下,眼神中如刀光一闪,脸上神色一变,恶声说道:“我没耐心再跟你扯,我倒是最后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白绫嘿的一笑,扬手喝进半杯酒,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寝室就在后面,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走”。说着转身望了望门外,说:“到是你几个手下跟了你一天了,你还不让人回去,你做人老板也该讲点人道吧?”

      钱凯缓缓站起身来,忽然悠悠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确信你要说不字了吗?”

      白绫脸上泛起不可思议的神情,哈地笑了一声,说:“我说你这人真没劲,需要我再说一次吗?OK!我再郑重地告诉你,钱凯,我们结束了,我不喜欢你了,Gameover”!

      钱凯嘴角一拧,忽然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改刚才低声下气陪不是的样子,脸上阴霾地一笑,对着白绫点了点头,说:“很好,很好,你性格我很喜欢,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了,Verygood,我真得很欣赏你!”

      话音一落,我只见钱凯右手一动,心中暗想这女人要糟,果不其然,只见钱凯右手一拽过放在白绫面前的那杯君度,手掌一翻,那剩下的半杯酒完完全全泼在了白绫粉嫩白腻的娇好面庞上。那酒珠尚未滴落,钱凯右手已经是酒杯朝外一甩,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白绫脸上已经是泛起一个暗青色的掌影。那酒杯碰的一声清响,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下变故忽生,酒吧内众人都是吓得一愣,那几个原来在隅角闲谈的女生都是吓得尖叫。门口一下涌入两条身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来,对着钱凯说:“钱总,你没事吧”。

      钱凯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了双手,就似完全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微笑着:“没事。”

      那白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杯酒泼面,随即又狠狠挨了一巴掌,被一下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钱凯,好,你打我,你还是不是人!”四处一望,伸手一把抓过我面前的那瓶生力,嘶叫了一声,狠命那钱凯砸去。

      日,那是我的酒唉。

      钱凯显然不是普通人,身子一侧,轻轻就避过白绫挥舞过来的酒瓶,一把抓过白为左肩,左手用劲,像捏小鸡似的卡住了白绫的脖颈,脸上嘿嘿一笑,说:“看不出你除了床上够辣,打架也这么带劲。”白绫右手悬在半空,动弹不得,更不可能再用酒瓶砸钱凯。只是脸上被气得通红。拼命挣扎不已。

      钱凯摇了摇头,手忽然一松,借着白绫挣扎的气度,向后一推,白绫脚下一滑,一个没坐稳,一下摔倒在我的身上。要不是我下盘还算够稳,肯定要被她给带着摔倒。白绫贴倒在我的身上,那种阴郁的暗香又扑入我鼻,我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查觉到白绫那柔软而坚挺的乳房正磨蹭着我的胸。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管这事,因为在我看来,这白绫也只是犯贱罢了,不过不知为何,我对这钱凯更没有好感,或者只因为我始终认为,男人对女人动武是件丢脸的事吧。又或者是白绫脸上望向我时,眼眸里闪现的一丝求援的神色和嘴角那丝鲜血让我有些莫名的心疼吧。

      于是我轻轻把白绫推放回座上,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钱凯说道:“过份了哦”。

      钱凯没料到陌生的我居然会对他说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上下盯了我几眼,说:“年轻人,这不关你的事,别来废话”。旁边一个穿黑衣的大汉也用恶毒的眼光盯了我一眼,说道:“找打不是,给我滚远点。”

      钱凯的话倒也罢了,这身着黑西服大汉的话却惹火了我,我性格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我哈地一笑,对着那大汉挑衅:“叫我走?你来试试?”

      那大汉凶光一露,望了钱凯一眼,钱凯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他对我动手。那大汉呼地走了过来,这小小的酒吧内一时剑拨弩张,那些女生和胆小的服务生都是高声尖叫,纷纷缩向门外逃去。那酒保一脸惊惧,寒声说:“你们,你们别打呀。”

      我冷眼望着那黑衣大汉,一动不动,黑衣大汉终于忍不住,呼地跃步向前,手掌一捏成锤,向我狠命击来。

      低能!我心里鄙笑了一下,右手一甩,抓过身前的高凳朝黑衣大汉疾甩了过去,那大汉闪避不及,被高凳狠命地击在小腹部,啊的一声惨叫。我已经顺势而上,一拳击在了他的面门上,大汉被我凶狠的一拳百分百击中。又是一声惨叫。啊的击出两丈开外,捂着面门惨哼不已。面门上鲜血四溢,形状恐怖。

      我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不是狠了点,因为我已经听见牙齿的碎裂声。

      另一个黑衣大汉见我一招出手就把他的同伴伤成这样,内心有些恐慌,啊的一声,从旁边的酒柜里上抓过一酒瓶,呼地向我挥砸过来。

      看你们长得还算有点份量,原来只是体型吓唬人的,一看那走步就知道这两人根本没练过搏击,怎么跟我这省少年散打冠军较量。

      一直忘记介绍一下我的一点还值得一提的历史了,因为父辈世交的关系,我曾经在市少体校练过很多年的散打,教我的那顾师父是个泰国归国华侨,对泰拳很有研究,所以他教我的散打更凶狠,更有攻击性。不过由于我初中参加了一个社团,打伤了人以后,我爸就再不让我再在这方面继续下去,要不也许我现在的职业会是一个散打运动员,难说还能为国争光什么的也说不定。这方面的故事,我将在外篇中详讲,这里就不多说了。

      只见那酒瓶迎风向我击来,我头一偏,身子已经贴近了这黑衣大汉,肩膀发寸劲,连贯击打在这黑衣大汉的胸部。

      1Hit,2Hit,3Hit!

      那黑衣大汉禁不住我的肩顶,只觉胸部巨痛,脸上疼痛的就似要变形。我心想让他们有点小小教训就算了,遂停住了攻势。轻轻撤身退后,望着钱凯,低声说:“还要继续吗。”

      钱凯见我只是数招之间,就把他的两个手下击溃,那还敢再说什么,咬了咬牙,仔细看了我一眼,就似要把我记入脑髓一般,然后不发一言,怒视了白绫一眼,转身走出门外。那两个黑衣大汉负痛低头跟着离开。

      白绫一脸惊喜地望着我,忽然转头大声对那吓傻了的酒保叫:“来两份礼炮,我要请恩人喝一杯。”我呼了口气,这女的还真能喝。唉,算起来,这该是我第三次所谓的英雄救美了吧。

      白绫一双黑白相间,充满灵动的双眼望着我,嘻的一笑,说:“你做什么的,打架这么厉害。”

      我刚想随口说保安,话到嘴边,忽然迟疑了,然后微微一笑。

      我是警察![/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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