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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反骨》 作者:颓少 第四卷 (转载)
gogo
浏览(4470) 2006-07-13 21:29:04 发表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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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 第四卷   一 兄弟重逢      
           
           
  车疾行在路上,混杂于车流之中。

  随着我的每一次加速强行超车,思怡都被摇晃得惊呼起来。“文俊哥,你怎么了,快停车,我还有要事的!”

  “你给我闭嘴!”我恶声道!眼睛随时注意着那辆紧随着我们的黑色轿车。脚下一踩油门,又迅速超过了前面一张车。

  “你别开这么快,会把交警引来的!”思怡惊道。

  我冷笑:“你不想勇刚有事的话,就乖乖坐好!别再这么多废话!”这话一出,思怡脸一下白了,抱紧了挎包,很吃惊地看着我。

  然而不论我怎么加速超车,这辆黑色轿车都死死地咬住了我。思怡见我不时后瞟着后视镜,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由也回头张望,一下惊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冷笑,手一猛打方向盘:说道:“不是我们,是跟踪你!”

  思怡啊的一下惊呼,道:“谁,谁在跟踪我!”我转头瞅了她一眼,冷笑道:“这得问你,说,勇刚得罪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思怡犹不想说实话,只微有些颤抖地道:“你说我哥吗?他,他好好的呀!还在西藏那边当兵。”

  要不是我在开着车,哪怕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会劈头给她一巴掌,这种紧急时候还跟我装蒜。一开始我只还只是想勇刚大概有点什么麻烦,现在看见这些人紧咬着我们不放,我已心知勇刚这一次出的事绝对不是小事。而且可以肯定思怡跑这么远来取钱都是为了勇刚,她刚才这么紧张,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盯上。

  我脸一恶,冷冷看了思怡一眼,冷笑道:“是吗?那你慌什么,跑这么远来提款,当我白痴呀!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可不想我的好兄弟有什么事。快说,勇刚现在在哪里?”

  思怡显然是怕极了我这有些狰狞的面目,想说又不敢说的。我轻笑,道:“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不说,但你如果想我帮助勇刚的话,你自己考虑清楚!后面是些什么人在跟踪你,我不知道,但一定是对勇刚不利的。”

  思怡显然心中也是一番深思,深深吸了口气,似乎鼓足了所有勇气才道:“文俊哥,你真的能帮我哥吗?”我点点头,望了她一眼,柔声说道:“但你至少得告诉我勇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后面这些是什么人?”

  思怡轻轻嗯了一声,终于下定决心道:“我哥犯了法,后面这张车上的人,我想应该是些警察吧。”

  警察?虽然我早已经猜想过了。但这话还是让我郁闷了一下。如果勇刚真是个犯人,我该如何面对他?当然这念头只在我心中一闪就过了,以勇刚的为人,他如果真杀了人,绝对是那人非杀不可!这点上我对他的人品有充分的信心。

  “他犯了什么法?现在在哪里?”

  思怡轻轻叹了口气,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涉及了命案,而且动用了枪支,部队那边查得很严,我爸爸这些天都气得生病了。”

  路老爹这么多钱也搞不定的案子,自然是非同小可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施少强也要过问这件事,普通的命案也就罢了,毕竟勇刚是军人,涉及到军队的事总是比较麻烦的。

  当务之急,要不就停下车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也不能奈我们何。要不就是甩掉后面这辆车。否则他们通知了其它警察来阻截,再想跑就更不可能了。我该怎么选择呢?

  “勇刚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用什么方法和你联系的。”我问道。仔细一看,后果那张车仍然紧紧地咬着我们,和我们保持着三四张车的距离。

  思怡低声道:“他没打我手机,在网上和我邮件联系的,他说他不敢回家乡,叫我帮他筹点钱,今天在城郊的福岗村等我。还叮嘱我不要在学校附近取钱。可惜我两张卡全刷了,也只能提一万块,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点点头,心想勇刚心思果然够慎密,知道这个时候,打亲人手机和寝室电话都是极不安全的。看样子,勇刚是准备拿点钱跑路了。

  我心中一下打定了主意,既然勇刚已经到了A市,而且已经引起了警方注意,如果今天我们不能帮到他,那以后的联系估计会更麻烦。心念一动,我已经决定要甩掉这张车。

  在这滚滚的车流中,我的心一下异常地冷静下来。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和路边的行人闪向车后,我心中盘算着如何摆脱身后的追踪。

  不远处已经是个十字路口,我心中有了主意,我缓缓放低了车速,心中跟着远方的红绿灯时间指示器一起读秒。控制着自己的车速。幸好现在车流不算拥挤,正合我的打算。

  时间刚刚好,就在红绿灯交换的一瞬间,我已经冲过了人行道。一下把那张尾随的黑色轿车给卡在了后面。

  思怡兴奋地大叫一声:“好叶!”

  我冷笑。这时候就喊Yeah还为时过早,如果对方是警察,要跟上我们是非常容易的,A市的监控我早就见识过了。何况我知道这条路的红绿灯变换的时间特别短的。果然不过多会,一直回头的思怡忽然叫道:“怎么这么快,他们又跟上来了。”

  我猛然加速,连连着超越了几张车,思怡慌道:“慢点慢点,被交警给阻住可麻烦了。”我冷笑道:“没事的!”说着我方向一转,已经绕进了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并不算宽。就要冲出小巷时,我一甩车头,把车子给一下来了个横放,刚好停在小巷的中间。这个位置摆得很毒,两边留下的距离都很难再通过车子。

  “下车!”我把那数码箱一提,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思怡惊了一下,跟着下车来,指着车道:“就把车放在这,你不怕警察扣你的车!”

  靠,说你是个丫头你还真不含糊,这时候是车重要还是你哥的命重要。何况这是蒙军的车,他有的是关系搞定。至于这张车被拖后,只要报到施少强处,他肯定可以判断出我和路勇刚有联系,但这毕竟也是后话了,已经顾不了这么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联系上勇刚,设法搞清事情的原脉和未来取向。

  懒得跟她解释,一把拽过她,向巷口冲去。伸手就向迎面而来的一辆的士招去。

  坐上出租车,思怡张嘴就道:“去福……”我一把拖住她,阻止她说话,对着出租车司机道:“去机场!”思怡惊了一下。我已经冷冷寒了她一眼,阻止她再说话。思怡被我凶恶的眼光给一下把想说的话生吞了回去,点点头,有点委屈地缩在了座上,不时地回头看。

  从这里去机场,虽然并不太远,但也差不多要半小时的车程。车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曾经和勇刚在一起的那些少年往事。越想越对多年未见的他感到思念。

  车到机场数百米处,我叫的哥停下车来。才刚刚停车,思怡已经忍不住道:“从这里到福岗村简直是南辕北撤,怎么你要我到这里来,你不是想送我上飞机吧!”

  我没直接回答,只是冷笑道:“我不要你上飞机,我要你的手机!”思怡一愣,道:“干嘛?”

  我懒得解释,干脆自己动手,一下把挂在她胸前的可爱手机给摘了下来,一下丢到了道路边的花丛中!

  啊!那是我新买的手机。思怡惊叫道。就要低声去捡。

  我一把拉住她,冷笑道:“你想你老哥有事就赶紧捡回来好了。回头跟你老爹要,买一百个给你当玩具也没问题。”思怡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问道:“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拉我来机场,你至少解释一声嘛!”

  我呼了口长气,伸手又向不远处开来的一辆的士招去。一边走一边轻声道:“要不是你今天遇上我,勇刚现在已经在牢里蹲着了。你既然已经被他们跟踪,你以为他们找不到你的位置吗?”

  哦!思怡兴奋地哦了一声,道:“文俊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监控我的手机位置,以为我哥现在到了机场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轻轻一揽她肩膀,笑道:“你总算变聪明了!走啦,上车!”思怡被我一下揽在怀里,脸唰地一下红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的车我也没有直接到福岗村,而是换了两张车,绕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才到了福岗村附近。下车后,思怡有些异样地看着我,说道:“文俊哥,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特冲动的人,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谨慎。换我现在就直接坐车进去了,根本不会步行这一段。”

  冲动?呵!我心中冷冷一笑,换了任何人,经历了我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会再随便冲动了吧。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年岁,更多的是让一个人渐渐成熟。

  我四处打量着,轻声道:“步行可以更好地观察地势,我有好几年没有来过这了,这时改变还是有点大,不认清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办。”在这做保镖的一段时间中,我跟着麦克他们也算学了很多。观察力确实比以前更上了一个台阶。加上我原有的那种特殊第六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合做保镖这份工作了。

  福岗村其实并不是一个村子,只是个地名,因为地处城郊,现在成了很多外来打工者散居的所在,所以环境并不算好,门墙脚处都是垃圾推和污水。街道墙面上都有着脏污的痕迹。风吹过,卷起一地的塑料袋和废纸灰屑。一群蓬头垢面的小孩子打闹着从我们面前跑过,倒吓了思怡一跳。

  我转过头去,看着思怡那有些惧怕的样子,笑道:“怎么,我们大小姐好象很不习惯这种地方!”思怡皱着眉头道:“你不觉得这里很脏吗?A市居然有这么脏乱差的所在,真想不到。”我笑笑,道:“那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死角的。这世界永远是不公平的,你以为他们也想住在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吗?”

  思怡皱眉道:“至少也该打扫下嘛!”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就别埋怨了,勇刚和你怎么在邮件里说的,到了这怎么联系?”

  思怡点了点头,说,我哥说他在福岗村背南胡同二十四号。

  我点点头,也没问人,就看着模糊的那些门牌号慢慢找着去,差不多找了近半小时,才找到这所谓的背南胡同二十四号前。

  这是一幢三层楼的破旧建筑,一看就知道全部是出租的民居。路过的人都说着不同地方的方言,这里显得龙蛇混杂。思怡唷了一声,道:“怎么这二十四号指的是一幢楼,我哥没说是几楼几号呀!惨了,难道要一户户地敲门问?”

  我也有点晕,暗想在楼下大叫他的名字似乎又有点不妥!

  这时候我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猛然一下转过头去,只见对面另一幢小楼的二楼,有个穿着件白色背心的年轻人打开了窗子,正对着我微笑着。

  这人留着个寸头,眉清目秀,却长了一脸的毛胡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刮剃过了。阳光刺在他的面庞上,他的微笑显得是如此地真诚可爱。

  我心中一阵无比激动的感觉。心中暗想:“勇刚,好久不见!”[/size]

gogo
2006-7-13 21:29:39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二 前尘往 事      
           
           
  黄昏的阳光,淡淡地拂洒在这些低矮楼房的红瓦屋顶。看着几缕炊烟悠悠飘荡,路勇刚的双眼显得有些迷茫。知道我们有话要说,思怡乖巧知趣地借口买点酒菜和日用品离开了,这破旧的二楼空屋中,就剩下我和他二人。

  嘿,我叫了一声,丢了支烟给他。勇刚头微一回,伸手一抄轻轻接过,却只放在嘴边轻轻嗅着。“我戒烟三年了,西藏那地方海拨高,我一抽烟就不舒服。”

  那就别抽了!难得既然戒了这么久,就戒到底吧!

  勇刚嘿地一笑,把烟往嘴一里叼,颇有些含糊地道:“叼到过滤嘴发烂吧!”

  我打量了一下这空屋,只见除了墙角一张破损的木床和一把水壶外,别无他物。床上放置着一个旅行包,估计里面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什么时候来的?我问道。我往木床上一靠,懒洋洋地问。

  勇刚笑笑,道:“来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敢现身。”

  我吐出口青烟,讽道:“你小子,倒跟兄弟们玩花招了,租了两屋,却告诉思怡空屋的号。学狡猾了哦!”

  勇刚脸上微红,顺着窗前的墙角缓缓坐在地板上,拿下我发的那只烟把玩着,缓缓道:“我的事你该听说了,不这样做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思怡那丫头有多单纯,警察如果盯上了她,她根本没法甩脱的。”

  我心里暗笑一下,心道这到是实话,今天不是遇到我,思怡被别人跟踪到这怕也没知觉。不过以勇刚的这种谨慎,就真是警察跟踪到这,估计他也能跑掉了。只看他选择的这间屋子,就知道他当这几年兵不是白当的,从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整个福岗村的路口。非常适宜观察,甚至可以说,就在我们才进来后,用望远镜看的话,他就可以直接看到。

  “知道她笨,那你还找她,不怕连累了这丫头!就这么缺钱呀?”我有些生气。

  路勇刚无奈地笑道:“没办法,她一定要见我一面才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听不行,你真以为我为这点钱呀,不过既然见也要见了,多点傍身也好。”

  “说吧,你是怎么搞的?”我问道。

  勇刚轻叹了口气,脸上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眼神中仿似透着些无奈,缓缓地道:“还能怎么着,栽了呗。被人摆了一道。”我唷地摇了摇,轻笑道:“你这乌龟德性一千年不变,说话就不能爽快点,让人听着急!赶紧老实交待,你好好当着兵的,到底犯什么事了?”

  勇刚轻叹口气,沉吟了一会,道:“怎么说呢!其实一年多前我就退役了!”

  “退役?思怡那丫头不是说部队保送你去念军校了吗?”我惊道。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那是瞎编骗老爹的啦,不然他一定让我回去继承家业的。你知道的,我最烦做生意了,要不我疯了去当兵干嘛,直接跟他干好了!”

  我嘿地一笑,重新打量了一下蹲坐在墙角的路勇刚,哟了一声,笑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真跟哥几个斗上了,都退役一年也没个音讯。我和马列、志伟哥几个可都还以为你真要做到将军保家卫国攻台打日本才罢休的。”

  “瞎扯,这轮得到我吗?”勇刚哈哈一笑,跟着道:“思怡怎么去这么久,买灌啤酒也这么慢。”

  别扯开话题,赶紧老实交待这一年你没当兵,跑去干嘛了?

  勇刚嘿地一笑,道:“非说不可呀!那得从两年前开始讲了,我在藏边当兵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来旅游的台湾女孩,她和几个朋友来西藏旅游,也不知道怎么跑来没开放的禁区来了,还正好遇上大雪封山,又发生了交通事故后,受了伤还一时出不去,正好我们救了她,嘿,想不到一来二往,我居然和她好上了。”

  哟,想不到你丫大山里当兵,还玩起这等浪漫了。我哈哈笑道。

  勇刚笑笑,道:“你他妈还要不要我说。”我嘿嘿一笑,道:“行,不打断你!接着讲!”

  勇刚轻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香烟,道:“你知道,这种事在部队是不行的,所以道路通车后,她们回台湾了,我们也就断了联系。没想到我快退伍时,确实本来要上军校的,她却又忽然找来了,说是忘不了我。”

  “应该说是你忘不了她吧!”我笑笑。

  这本是件打趣话,谁知路勇刚却居然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承认我了根本忘不了她,唉,毕竟是初恋呀!”

  后来怎么说?

  路勇刚似乎一下回到了那段日子的回忆中,脸上也多了些怅然,呆了一晌,忽然问我道:“你说这命运的改变,是老天爷的安排?还是自己作孽?”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导致了他今后的一系列变故。微一沉吟,我道:“应该人生无常,但命运在手吧!”说这话时,我想起的却是自己的人生,再离奇的人生变故,又有几人能和我相比呢!但选择成为施少强的棋子,却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怕他当初玩了一点点的手段,但如果我坚持拒绝,也不会有今天的。

  勇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长呼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当初选择当兵的是我自己,认识她,喜欢她的也是我自己,不管现在怎么样了,也该不后悔的吧。”

  停顿了一会,勇刚接着缓缓道:“为了她,我放弃了念军校,选择了退役后自谋职业,后来在她的要求下,我随她去了云南,以我的名义和她的几个朋友在滇西那儿开了个茶场。那时的我还以为下半辈子会在那儿渡过呢!现在想想,真他妈的天真。”

  这次我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样过了一久,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一次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了他们都是为一个台湾的贩毒集团的组织服务的。目的就是以茶场为入境的第一道中转站,把毒品混在茶叶和其它商品中中转出去。”

  “我靠!你他妈不是也跟着搞毒品了吧?”我怒道。

  勇刚冷笑:“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玩意的。我在知道这回事后,大骂了她一顿,但毕竟感情一场,也不想揭发她,就想一走了之。但这事被她的上层给知道了。就想干掉我灭口。”

  “后来呢?”我忍不住追问道。

  勇刚脸上忽然呈现出痛苦的表情,直呆了半晌,方缓缓地道:“在我被他们追上时,她为了掩护我跑,替我挡了一枪,死在我的面前。我逃路后,发誓要为她报仇,就在他们以为我会吓得逃跑的那天晚上,我连夜返回,一夜之间连着杀了他们七个人!”

  “七个人?”我呆了一下,无论如何,这个数字也太惊人了。看来虽然当了几年兵,勇刚的性格犹是和从前一样,平时可以极度冷静,但一旦真的发起狂来,却是让人望而心悸。也可以想见,他和他口中的那个台湾女子间的感情是多么的让人不可思议,这种爱恨纠缠的爱恋,最让人不可忘记。

  路勇刚脸上又浮现出一脸怅然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道:“事后我才知道其中还有一个是被我误杀的,是他们那天请来吃喝的一当地部队的领导。”说着嘿地自笑一下,道:“我现在不仅是个杀人犯,而且是贩毒大案的嫌疑人,你知道吗?这个茶场是以我的名义开的,所有的进出单据都有我的签名。”

  我心中一惊,虽然从他的口中,这些只是淡淡的只言片语,仿似在说一个庸俗的电视情节,但可以想见,这对当事的路勇刚来说,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个历程。事情搞到这份上,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毒品的事更难解释。难怪勇刚只有逃路这一招可走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换了我,也许也会这么做的,只是未必能有他这么冲动罢了。这一瞬间,我甚至为前来这儿时,应该以为什么角色面对勇刚的心态感到后悔。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的!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很像电视剧。嘿,说说你吧!现在怎么样?”勇刚强挤出些笑容。望着我笑道。

  我?我自笑了一下,心想咱哥俩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强多少。我呼了口长气,心想该怎么对勇刚说才好。看了看天色,已经有点儿偏黑了。

  勇刚也没急着问我,嘴里轻道:“搞什么鬼,思怡不是迷路了吧,怎么现在还不上来。”说着站起身子往窗外望去,头刚伸起,他的脸色忽然一下惊了,一个闪身,缩向了窗子一侧墙边。好象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路勇刚右手食指一指嘴唇,示意我不要惊叫,轻声道:“外面来了很多警察!”

  警察来了?怎么会这么快?以我今天的谨慎,警方没道理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的才对吧。难道是思怡去买东西的这么一会功夫就被警察给发觉了吗?

  我和勇刚轻轻地从窗子一侧望出去,只见背南胡同的入口处,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开来了十多辆警车。数十个核枪实弹的警察已经迅速就位,显然马上就要进行一场大的动作。

  路勇刚冷笑一声,道:“终于来了呀!”一下向床上那个挎包冲过去,显然里面放有武器什么的。

  不要急!我手一挥。我有直觉,这些警察不是针对路勇刚来的。[/size]

gogo
2006-7-13 21:30:21 发表 编辑

[size=4]第四 卷   三 受刑的天使      
           
           
  勇刚也冷静下来,因为我们都发觉警察们展开包围的并不是我们这一块,而是瞄准了数十米外的一幢独立二楼建筑。和我们正好隔了一条路的距离。简直可以说我们这儿是最佳观察点。

  警车犹在不停地开来,跳下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显然这一切早已经在预定的安排之中,警方很迅速地拉开了警戒隔离线,分成不同的部位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围堵。只看那荷枪实弹的排阵,寻常人见到都会惊吓到的。幸好这种地带的治安一向不太好,普通人都回家比较早,加上现在已经是临近入夜,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偶有几个路过的,一下见到这种场景,都是吓得赶紧往回缩。马上有人警告离场。

  萧瑟的暗夜中,一时呈剑拨弩张之势。只要看到这场面,谁都知道警察即将实施一个大的逮捕行动。这种大场面不是一般人能有幸遇到的。让躲在窗前偷看的我也忽然有点儿热血沸腾。

  “看来真不是来对付你的。不过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是件大事。”我转头对勇刚道。

  勇刚点了点头,轻声道:“对,现在还不是深夜,这么着急就实施抓捕,他们要对付的人肯定是非常狡猾,经常换点的人。”我点点头,赞成勇刚的判断,显然是警察也才刚刚得到情报不久,担心对方又溜掉,所以还在天色微黑,就马上强行采取行动。

  我的眼光四处观察,忽然惊了一下,我竟然在比较靠后的警车旁边,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施少强正一脸冷酷地和下属交待着什么。手下不停做着比划,显然是在安排抓捕的计划。

  连老施都亲自出手的案件,而且搞这么大阵仗的行动,对方一定不会是宵小之辈。会是什么人呢?我心头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难道那逃跑的那几个杀手,竟然也是躲藏在这一带?就在我们斜对面的小楼里?

  真很想打电话给他证实一下,想想又有点不妥,毕竟勇刚在身边,而且老施正在做着大事,不方便影响他的。

  “你认识他?”勇刚头朝施少强那边一指,忽然问道。

  丫的,勇刚实在是太了解我了,居然只从我的眼光和神色里就判断出来了。赶紧摇头:“没有,怎么可能,我见他的警衔很高,有点好奇罢了,在想出动这么多警察他们要对付谁?”

  勇刚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以为我和施少强有什么关系。点了点头道:“对方火力应该很狠的才对,也得,难得见这么大场面,我们就当看热闹吧。”我心一松,暗想兄弟归兄弟,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你知道的。

  然而只是一秒,勇刚忽然想起一事,道:“思怡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会有危险的。”我亦是脸色一变,看现在的阵势和这些警察人人都身着防弹衣的装备,搞不好会有枪战的,以思怡那小丫头的胆怯性格,如果见到这种事,只怕会吓得哭起来。

  快打她电话!叫她不要接近这里。勇刚急道。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思怡的电话早被我给扔到花丛中去了。勇刚见我没有打电话的动作,奇道:“怎么了?”我轻叹一口气,把下午我们来时的事情简单地向勇刚交待了一下。勇刚嘿地笑了笑。“我出事后,本来也没打算麻烦兄弟们,刚才见到你和思怡一起来,还以为这小丫头怕了,直接找得你帮忙呢!原来是这么巧。”我拍了拍他,笑道:“兄弟有事,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在,老天是有眼的!”相视一笑。但随即又都为思怡的安危担心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迅速缴械投降;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迅速缴械投降!”忽然一个车载的高音喇叭声响起,并且反复了几遍。显然是警方已经部署完毕,准备行动。由此也可以判断,他们对付的人绝对是有武器在身的,而且警方并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直接硬冲也许会导致重大伤亡,

  听见警方用喇叭劝降匪徒,我和勇刚倒松懈了一口气,匪徒投不投降是另一件事,至少思怡如果听到,应该不会再靠近这附近了吧。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迅速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

  “他妈的,去死,还我兄弟的命来!”只听在警方警告后,一句唾骂从警方包围的那幢小楼中大骂而出,在寂静的夜空显得非常刺耳。

  这骂声方落,啪啪两声清脆枪响,匪徒竟然已经率先开枪,只见为首的一辆警车玻璃一下被击得粉碎。一个车灯更被击中,显得枪法准头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是存心示威。警察们被这一枪所震,纷纷低下头去占位隐蔽好,等待上级的指示。

  这时候天色已经迅速黑了下来,我已经很难看得清施少强的眼色,只见他大叫一声大家小心!然后又轻声跟旁边的警察说了什么。

  我一听枪声,已经基本可以肯定确实是那天在华云寺中对我们袭击的那几个杀手了,这种狙击枪的声音,那天我听得实在太多,现在再次听到,脑海中猛然生起寺中的情景,不由为底下的警察兄弟们担心。这几人的枪法非常叼准。而且绝对有红外瞄准仪,只要冒头,很可能会被一击而中。

  “里面的人听好,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如果在一分钟内再不出门缴械投降,我们将立即采取行动!”一时间警笛狂鸣,警方开始在做最后的劝降努力。

  显然这种劝降对这些亡命的杀手是绝对无效的,这次对方根本不再理会。“啪啪!”又是两枪响起,非常疯狂。

  一直在静静观看的路勇刚冷笑道:“里面的家伙很猖狂哦!”我随口答道:“不错,这三个人都是亡命杀手的!”

  “三个?你怎么知道?”勇刚奇怪地道。

  我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只得老实道:“如果猜得不错,他们就是上次对付我老板的那几个杀手。”这事是不需要隐瞒兄弟的,因为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且我现在为蒙军做事,勇刚迟早也会知道。

  勇刚哦了一声,冷笑地瞅了我几眼,道:“你这小子,改变好象也挺大嘛。看来你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无奈地耸耸肩,道:“这事有机会再跟你交待。”

  一分钟的时间非常迅速,只见几个一直待在射击死角候命的特警忽然伸手一扔,已经开始行动,轰的一声轻响,一阵浓密的白雾飘过,已经向小楼的窗子扔进了催泪弹。啪啪,密集的枪火从警方这边向小楼的窗子就是一阵猛射。一下就把那几个杀手给压制了下去。勇刚这警察好阴的赶紧伸手把窗户关得紧紧的,这儿离得太近,被呛到可有得受的。

  夜空中一下划过无比漂亮的星光。这种真实的火力对决就在我们的眼底发生,一切宛若一场精彩的美式大片。枪声惊吓到了旁边某楼中的婴儿,嘶心的啼哭在夜空缭绕。

  “没有一分钟,只有四十秒!这警察好阴的。”勇刚自言道。他对时间的把握向来是最谁的。

  你没说错,施少强不阴险,那这世上就没几个阴险的家伙了。我心中冷笑。显然这一切都是施少强所安排好的。从他对我的话已经可以知道,这几个杀手的事对他压力非常大。对方都是悍匪,他早就对劝降杀手不报希望,志在消灭。只见那几个执行突击任务的特警都已经戴着防催泪装置,在背后强大火力的支持下,一下向楼门内冲了进去,而且互相照应,位置都严守射击死角,显得非常专业,让人不可小视。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根本没有受到催泪弹的任何影响,早就在楼道中进行了防守,啪的一声脆烈枪响,只听一声惨叫,那率先担任突击任务的警察已经中枪。他身后的几个警察都是手持冲锋的,赶紧还手。一轮巨烈无比的枪声在楼道中响起。压制了对方的攻击,两个人把中弹的那名警察给拖了出来。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的眼睛,除了关心枪战,一直没离开过施少强。“这么多人这么强的火力对付三个家伙,如果你也不能拿下,那你就真不要混了!”我心中暗想。虽然我已经完全看不清施少强的脸色,但我知道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里面的人听着,请不要再负隅顽抗。这是最后的机会,请快速缴械投降!”又有警察开始向里面喊话。

  然而警察的火力压制才刚刚停止了几秒,啊的又是一声惨叫,竟然有一个严守在车后面的警察没有完全隐蔽好,被一枪击中腿部,对方果然是狙击枪手,枪法精准非常。

  见到连接着被伤两人,警方这边马上还击,枪声以一种高密集的态势阵阵响起,一时间那幢小楼的窗口附近一阵硝烟滚滚。那些强突的二十余名警察又趁机步步逼近,贴着小楼,守住了各个角度。

  勇刚轻轻摇了摇头,道:“里面的人死定了!现在就是想投降也没路可走了,一出来就要被打成马蜂窝!”

  压制了一轮以后,警察这边停止了射击。对方也没有还击,四野里有股异样的安静。

  这时小楼上忽然有人大叫狂叫道:“底下的警察听着,你们给看好了,我们手里有人质,你们再逼进一步,我们就杀掉她!”

  明亮的探照灯一下打在小楼的窗户上,只见暗夜中,那幢小楼被射得到处是弹坑的窗口处,思怡那张雪白的俏脸是让人如此惊惧地被人用枪指着头缓缓出现在了窗前。

  强烈的灯光下,只见思怡头发蓬乱,一脸的眼泪与口水,眼睛被烟雾辣得通红。眼神中充满无比的恐惧,宛若一个受刑的天使!

  我和勇刚都是脸色一寒,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声:“日!”[/size]

gogo
2006-7-13 21:30:57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四 孤胆英雄      
           
           
  勇刚的手一下狠狠地半推开了窗户,手捏得非常紧,肌肉一下鼓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现肉,但只是一秒间,却又把窗缓缓拉了回来。

  他的眼丝有些发红,闪着一股凌厉的寒光。面上有股非常凶悍的杀气掠过。连站在身边的我都看得心中一悸。我和他是打小的朋友,知道他不是个冲动的人,在朋友圈里,可以说是最和善和经得起玩笑的,一点没有太子爷的骄傲,为人这低调。但我们亦深知,勇刚的骨子里是最刚硬的,不怒则已,一怒惊人。如果他真的动怒,却完全会变成一个可怕的野兽。否则也不会一口气杀了七个人。

  几年不见,勇刚虽然沉稳了许多,但那股天生的杀气却丝毫未减。我一把拽住他的他的右手。沉声道:“不要急!”

  没事!勇刚盯着远方的那扇小窗,冷冷说道。只是数秒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军营的几年训练,西藏的皑皑冰雪,已经把他的心志磨练得更像雪山的坚冰一样沉着和冷静。

  思怡那张原本娇俏可爱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惨白无比。她的身后,是一个一脸狞笑的杀手,此刻正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用枪狠狠指着她的太阳穴。

  思怡已经惊恐的忘记了哭泣,目光都有些呆滞。我和勇刚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见到她如此模样,心中都有股难言的揪心疼痛,更何况身为她亲兄长的勇刚。但侧头望去,勇刚却面无表情,似在思考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那持枪顶着思怡太阳穴的杀手狞叫道:“下面的警察,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的条件只说一次!马上叫你们的人撤退到五十米外!安排一车装满油的民用出租车给我们!十五分钟内你们不能做到,我们马上动手杀人质!”说着一把狠命地把思怡的头发向后一拽,把她的脸更加地暴露在灯光之下,冷声道:“千万别想着和我们讲条件和拖时间,我们不吃这一套!时间一到,就叫她陪我们一起死!”

  句句掷地有句,显得强硬无比,落在众人耳里,让每个人都是心中一寒,这三个人绝对是真正的亡命杀手。而且经验丰富,出租车的外观非常雷同,如果真按照他们要求去办,只怕到外面,他们再强行换车,马上就会溜得没影。

  施少强和旁边几个副手商量了一下,向前方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在楼底的警察向后撤退。对方人质在手,态度又如此强硬,而且一共有三人,是不能强来的。整个警察队伍都缓缓向后退去。

  一直沉声不语的勇刚双眼眉间紧收了一下,缓缓道:“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思怡。”我点点头,但心中却是一阵茫然,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得了她。

  这时候警察有人喊话道:“你们的要求我们会去做,但十五分钟绝对不够安排,请……”

  话音未落,那杀手已经是啪的一枪空鸣,马上又顶着思怡的头颅狠声道:“别他妈跟我们来这一套,还有十四分钟,时间一到,你们没安排车辆,我们马上杀人!一点商量都没有。”

  “这些死警察,赶紧去找车呀!再这样下去,思怡只有死路一条!”勇刚脸上又是杀气一现,嘴上咒骂道。骂归骂,但我们都知道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特别是勇刚根本不能露面。

  我无法再忍受什么也不做地目睹着我们的妹子这样被对方挟持下去,正想打个电话给施少强催促他赶紧去安排车,想到车,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一下对着勇刚道:“勇刚,我去找车救思怡,你不能露面,今天的事让我来处理!你相信我。”

  说着我一把拽开门,几个翻腾,从楼下冲了下去,幸好这时候警察已经撤退开去,而且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幢小楼,而且这里的路灯设施并不算好,很多地方很昏暗,贴着墙角一路小跑,倒也没人注意我,我走远了一点,立刻放开大步一阵狂奔,这里虽然改变了许多,但主要的街道我还是熟悉的,毕竟当年我初来A市的时候也曾经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何况下午为了寻找勇刚所说的背南胡同二十四号,我们差不多把这一片都走了个遍。

  我用出百米的速度一路狂奔,一分钟不到的时候就冲到了小区另一边的开口处,这里是三环城郊,人烟已经稀少,路上空荡荡的。偶然冲过的车子都是大型客车。

  快来一辆出租车呀!我心中呐喊着。

  终于过了两分钟左右,路的尽头冲过一辆打着出租车头标志的的士来。我心中一喜,从没有感觉过出租车是这样亲切的。

  隐隐可见车内已经是载着客人了,我也顾不得这许多,我没有时间再去等空车。身子一下疾冲到路中,猛然张开双臂,意图拦截这辆出租车。

  夜风凌凌,劲吹在我的脸上,面对着飞速而来的车,我啊的一声大叫,这种截车的感觉真的很奇怪,看着那车猛然向自己冲来,这一瞬间,我竟然不是惧怕,而是一种强烈无比的亢奋。

  一直高速行驶的出租车司机猛然见到路前方出现人,不由脸上猛然变色,猛踩刹车。嘶的一阵轮胎贴地的强烈磨擦声。车身一阵猛抖,在我身前七八米处一下停住,我的额头和背部,都一下被冷汗给湿透了。

  “你他妈找死呀!”的哥伸出头来,对着我唾口大骂道。

  不好意思!我心中默念一声,一下迎着车走上去,那的哥望着我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怯了,吃惊地道:“你,你要干嘛!”

  我根本不理他,一把拽开车门,一下把他给硬拖了出来。这的哥看着狠,却是个孬种,一下抖了,怯声道:“大哥,我,我不认识,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滚一边去!”我手上发力,一把把他摔到路的一边,同时对着车内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轮人喝道:“不想跟着死的赶紧他妈给我滚下车!”

  那女的一声尖叫,手哆嗦着拉开车门,跟着那男友一下闪下车来,望着我狰狞的面目颤抖起来。以为遇到了劫匪。就连那男的也是一阵脸上发白。看得出双腿都在颤抖不已,我心中一阵叹息,暗想难怪现在抢劫案这么多,现代人的性格是越来越孬种了。以一敌三,甚至连凶器也没带,只是给个脸色,也居然吓成这样。

  我跳上车,一下发动!对着那还一下正发懵的的哥道:“不好意思,我有急用,回头去警察局找你的车!”那的哥傻傻的哦了一声,猛然摇了摇头,狠狠抽了自己一下,显然是觉得一切好象做了个梦似的。

  车身一扭,我一下把车开进了福岗村,从进村的正面向着方才那幢小楼冲去。

  连我自己也无法断定我要如何去做,我该怎么救思怡,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容忍什么也不做的看着思怡被欺负,在勇刚不能出头的情况下,我这做兄长的,绝对要负起责任。

  车子才行了一段,离小楼还有一百多米,马上已经看到了警戒线和很多警车,几个警察向我呼道:“这里不安全,请赶紧离开。”

  我理都不理,径直向里面冲了去,那几个警察一下围了上来,要阻止我的行动。这个举止惊到了正在研究的施少强,就在他向我看来的时候,我打开车内灯,向他挥了挥手。然后马上熄了灯。

  施少强眼神甚好,只是几秒的功夫,已经看清了看这出租车的居然是我,不由愣了一下,显然这出乎了他所有意料。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向那几个警察挥手道:“让他过来!”

  我把车开到施少强的身边,施少强示意其它警察走开,低身入车窗,低声惊道:“怎么是你?”

  我点点头,低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里面的人质是我的干妹子,非常重要的人,我一定要救!老大你让我去吧,我知道他们挟持了人质,要求要出租车。”

  施少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是几秒间就判断了局势,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出租车,怎么,路勇刚在这附近?”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施少强的反应如此之快,赶紧摇头道:“没有,是我妹妹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她被挟持了,叫我来救!”情急之下,我随口编了个谎言,但这个谎言漏洞百出,实在太容易揭穿了。施少强只是阴阴一笑,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

  对他来说,路勇刚不是要对付的首要目标,面前挟持人质,连伤两名警察的三个杀手才是最要对付的。

  快决定!没时间了,我催促道。“相信我!”

  施少强显然心中也在决断不已,冷笑道:“你以为做孤胆英雄很爽吗?这里这么多警察,这事我们会处理的,你别来添乱!”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被你给摆到现在的位置上,这辈子注定我是当定了孤胆英雄了。

  我一下转过头去,沉声怒道:“我也是个警察,谁说我没资格!”

  施少强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怔了一下,沉吟了几秒,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道:“好,我让你上,但千万要注意安全。这样吧,你可以这样做!说着在我耳畔轻轻说了几句交待的事项。”

  我点了点头,对着施少强毅然点了点头,心中深深吸了口气,向前面缓缓开去。

  看着远方窗口处思怡那凄惨无比的纯美面孔,我心道:“思怡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我更知道,我的好兄弟勇刚在看着我,为了他,我也要拼了![/size]

gogo
2006-7-13 21:31:31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五 酒瓶      
           
           
  按照我和施少强商量的结果,为了我的样子不被在场的警察给看清了。施少强手一挥,命令所有警察又向后退了二三十米。在黑暗中,虽然有灯光,但这个距离要让人看清我的样子也很艰难。那些普通的警察都不知道突然出现的我是一名普通的司机还是一名化妆的警察。但既然是施少强同意的,谁也不敢提什么意见。

  深秋的A市,夜晚已有几份微凉。夜风如刀,刮骨针刺般从我的脸上拂过。随着车缓缓驶动,我的心也开始一分分凝重起来。侧头瞟了一眼勇刚所在的小楼窗户,窗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隙缝,没有开灯,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暗夜中注视着我。

  思怡并不知道是我来了,脸上仍然是绝望的表情。绝望的让人心痛。

  “等一下!”施少强忽然叫停了我,从旁边一个警察身边拿过一个喇叭,冲了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居然跳上车和我并排坐在一起,这个举动不止让我,就连他身的手所有人都是一惊。

  “什么意思?”我问道。

  施少强面上无色,只是狡黠地一笑,道:“要拍成一出好戏,除了导演,也要有导演和配角的。”我不再追问,施少强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杀手冷冷看着我们的车向楼下开去,忽然大叫道:“你把车开到门口!”我按照他们的要求,把车缓缓停靠在门口。

  施少强拿起喇叭,向着楼上道:“按照你们的要求,我们及时提供了出租车,现在车上是名普通司机,我请求你们让他离场,由我代替他替你们开车。”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这做故意做作一番,那几名杀手在车到之后,很可能立刻要求我离开,而独自驾驶这出租车逃跑的。这玩的是一种心理战术。就是要我留到场中。

  果然那几名杀手冷笑道:“该离开的是你!行,你完全你的任务了,赶紧给我滚开。这司机留下。”我心中暗暗赞叹施少强的智慧,在这瞬息之间,他已经从我的突然出现而改变了所有计划。毕竟对杀手来说,多一个没威胁的人质是再好不过,尤其是他们亦知这一带地形复杂,有一个出租车司机相助,对逃跑会更加有把握。

  施少强轻轻一拍我大腿,低声道:“一切看你的了,我会用最优秀的狙击手支援你的。”我感觉他信任的目光,不由点点了头,苦涩地微笑道:“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施少强缓缓拍了拍我手,拉开车门,走了回去。走出一截路,又用喇叭对着杀手们道:“请你们不要伤害他。”

  那几个杀手却不慌不忙,见施少强走开了,才冷声对我道:“车上的那人,你下车把后车厢打开。”这并不是一般的匪徒,就在这意图逃命的时刻,仍然不忘记检查后车厢里会否藏匿着对他们不利的人或武器。

  我心中暗暗赞了一下这几个家伙的小心谨慎,缓缓打开车门走下。门开打开,我的演戏就开始了,我扮出一付发抖的样子,哆嗦着缓缓向车屁股走去,依言把后车盖打开。无料那几个家伙犹不满足,狞道:“你把外衣脱了,绕一圈!”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但思怡在他们手上,我不得不从,只得解下外套,一边颤抖一边像个白痴一般四处转了一圈。显示自己身上并没有佩带任何武器。幸好我在几分钟以前,刚刚在出租车上见到过那一男一女的哆嗦样,要没这现在的样板,我还真演不出这恐惧的表情。

  也许我也有几分演戏的天份的,绕完圈后,一脸惊恐地缓缓抬起头来,这几个杀手虽然在华云寺中和我交过手,但毕竟是远距离的对决,点击又如此混乱,他们理应记不清我才对,何况谁又能想到蒙军的手下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认出。倒是担心思怡会不会反应过大。

  啊!思怡忽然看清了楼下的这个司机居然是我,不由惊呼了一声,但她亦是聪明女孩,虽然心惧,但她实在对我太信赖了,马上意识到什么,不由跟着发了一个去音,听上去倒像打了个喷嚏。

  我面上扮出呆滞无比,身上栗栗危惧颤抖的神情,但我知道思怡一定能读懂的我内心,感觉到我目光中的鼓励。果然这小女孩那原本惧怕的双眼立刻有了神彩。匪徒们就算断定我亦是一个警察,也是不可能猜到我竟然会和思怡相识的,我们之间会有配合上的默契,会让我的营救活动多一些把握,换了其它人,思怡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来救她的。这也是施少强同意我的一个重要原因。更何况这里没有人比施少强更清楚我的能力。

  这一番表演,果然让那几个杀手放下心来,一拽思怡头发,已经消失在窗口边,显然是要下楼来。我心中呼地捏了捏双拳。成败的关键就在此一举。我心中亦感谢施少强那几句话,没那几句话,很可能我连接近思怡的机会也没有。

  楼道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那名挟持思怡的匪徒右手用枪狠狠地顶着思怡的太阳穴,左手扣着思怡的脖颈,身子紧贴着思怡,四处张望地缓缓走了出来,同时对他身后的两人道:“可以下来!”然后指向我道:“你去开车!”

  另外两名杀手背着行囊,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把手枪跟着走开来,呈品字形站开,四处观察着四周,显得警惕性非常强。

  我眼神用余光观察其它两人的位置,确信他们已经进入了狙击手的射程,赶紧扮出一付极度夸张的恐惧表情,双手发抖地颤声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开呀!”

  “去你妈的,你想死就给我赶紧上车!”那用枪顶着思怡的杀手恶声道。

  我一下趴地跪了下来,抬头道:“我,我手抖,开,开不了车!”就在我跪下的时候,我的手已经顺势滑到了右腿边,拨出了那把插在裤腿里麦克送我的“疯狗”战刀。并迅速用手中的衣服掩饰住。他们刚才让我脱掉外套后我一直没有穿上,只是拿在右手里,现在正好是方便我藏匿这把刀。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必定能干掉他们其中一人。

  按照施少强的指示,我首先要干掉的就是这个挟持着思怡的家伙,其它两人,可以由狙击手来搞定。我们都清楚,如果让对方让了车,我很难再找到机会一下干掉三个人的,那怕拼着把车开翻,也不免伤害到思怡。

  我心中暗暗祈祷思怡一定不要慌张,一定要想办法让对方手上的手枪,至少有这么几秒钟离开她的头颅。

  “妈的,你个孬种,给我站起来!”挟持思怡的杀手喝道,同时对另两名杀手道:你们检查一下车内,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人不是一般的谨慎,对一辆普通的出租车空车也不放过仔细检查。

  那两名杀手点了点头,从我身边走过向出租车走去。我忽然意识到最大的机会来了。两个人背对着我,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有把握干掉这挟持着思怡的杀手,我战战兢兢地缓步站了起来。但这人并没有放松警惕性,仍然狠狠地顶着思怡的太阳穴,我一点下手的机会也没有。心中正遗憾要错失这个大好良机。

  忽然天空呼地一个黑影划空而过,只听呯的一声脆响,竟然是一个酒瓶不知从何处扔了来。

  只听咣琅一声,酒瓶落在车的另一侧,暴裂碎开。

  一直挟持着思怡的杀手被这酒瓶碎裂声吸引,下意识地把枪往那边一指。

  一直等待的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我右手的衣服一松,手中的“疯狗”战刀已经出手!

  一道寒光!这一刀正击在他的脖颈上动脉上。这人啊的一声,脸上惊恐地看着自己脖颈上的利刀。我一下疾冲过去,一把拽过思怡,一个侧扑,抱着她向车后滚去。

  那两个正准备弯腰检查车的杀手忽然意识到不对,一下疾转过声来,但等待他们的正是久候已久的警队狙击手的射击。

  呯呯!两声清脆的枪声,几乎就在瞬间,两人的额头上都是暴出一个血窟窿。这两人的面上,犹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思怡忽然啊的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叫起来。一手的血,我的身上一阵颤抖,因为我这一刀,是如此地不偏不倚,正好从思怡的耳畔划过,已经把她的耳朵给划掉了一小片。

  我拨开思怡的头发,心中一松,微微一笑道:“还行,只会留点儿小疤,不算破相。”

  看着那一地的酒瓶碎片,我望向勇刚所在的那扇黑漆漆的窗,窗口是开着的,我心中泛起股温暖。嘿地冷笑了一下。

  这家伙,一定很得意自己的这一酒瓶子吧。[/size]

gogo
2006-7-13 21:33:12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六 岁月无 敌      
           
           
  施少强的车里,他递了支烟给我。我笑着叹气:“哟,软盒中华,老大就是老大,抽这么高级的烟。”施少强笑笑。“有钱?我比你差远了,你可是百万富翁了。就我这收入,混到退休能有个二三十万存款我就偷笑了。”

  说到钱,我自然想起还放在路勇刚那的一密码箱钱,赶紧插开话题。“不用去清理残局?”

  施少强ZIPPO一弹,打着了火,望着远处明亮晃闪的警车灯。悠悠道:“我大小也是个领导,收尸的事用得到我来做吗?再说了,这可不都是为你着想,这种是非之地,能留下你吗?再呆下去,全警队都知道你是哥们了。”

  我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我有分寸的,要不一完事我就跳上出租车躲着干嘛。”

  “分寸?你还知道分寸?”看得出,施少强很是生气,冷冷道:“你今天是出风头了,我可招罪,明天汇报,还得想法子找借口把你今天的表现给锁了。要不明天人家问我:“听说昨天有个警察很拉风,是那位功臣介绍一下呀!’叫我怎么回答。这事要让蒙军知道了,得,你也不用混了,我来替你收尸吧。”

  我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的事了,这也能让蒙军知道,只能说明警队里多的是内奸。我可先说好,我那干妹子你可得招呼好。我可是把她托给你了,她要有什么事我可只盯你一人!”

  施少强嘿地冷冷一笑,道:“还真看不出来,才刚刚立了点功劳就装牛逼了,居然指使起我来了!张大眼睛分清楚谁才是上级,OK?”这自然是他的玩笑话,笑了笑,施少强又道:“放心吧,小姑娘没怎么伤到,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医院了,我们会通知她父母连夜赶来,并且不会让媒体方面打扰到她!学校方面我会去协调处理的,我们会把这事给压下去的。”

  说着发动了车,缓缓向前开去,嘴上道:“说吧,要我送你到那儿下!”我摇摇头道:“这到不用了,你还有事,我自己找车回去吧,回头再跟你联系!”

  施少强脸上泛起不屑的笑容,头望着前方,忽然神秘地一笑:“两个大男人,居然也没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差点搞出事来。很丢人哦!今天我心情不错,你回头跟路勇刚说,这几天内我不会收拾他,叫他自己悠着点,别给我机会逮他!”

  我心中寒了一下,心想施少强毕竟不是好欺骗的,尤其是在他得知了思怡的身份后,自然一推便明,路勇刚就在这附近。这种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只得嘿嘿傻笑,也没正面回答。

  施少强车开的很慢,头侧向一旁边,朝窗外天空看着,暗夜中繁星点点,宛若贵妇人淡蓝缎绵上点缀的粒粒碎钻。沉默了片刻,施少强道:“路勇刚的事,我知道的很清楚,他干掉的那几个都是毒枭,另一个误杀的家伙愿意跟他们交往,估计也好不到那去。放在平时,也是条硬汉子。不过咱们职责所在,他杀了这么多人,不抓他是不可能的。他最好不要让我见到,见到我一定第一个逮捕他!”说着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哥俩配合还真错,一个飞刀,一个酒瓶。听说他打架跟你有得一比,我有机会我还真想会会他。”

  这下我倒真有点郁闷,没想到施少强连这也能想到。判断力不是一般的强。

  我刚准备说点什么,施少强忽然又一笑,道:“你总说是我被我忽悠来的,今天我也让你忽悠一次,刚才我说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就这么扯平吧。”

  我心中一暖,以施少强的身份,肯如此说话,已经不缔是在变相示意不会把这事捅出去了。以他的角度来说,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甚至已经可以算是严重渎职。

  施少强忽然一踩刹车,把车给停下,对我道:“你就在这下吧,这儿很安全了。你如果打算回去,记得不要让还在现场的兄弟们给看见。”

  我心中感谢,缓缓打开车门,点了点头。施少强忽然又向我招了招手,伸手入怀,把还剩大半的那包中华烟丢给了我,轻轻笑道:“今天这附近估计没哪家店敢再开门了,兄弟相会,可别连烟也没得抽!”

  我弯腰伸手一抄,把烟给接住,对着他笑了笑,施少强挥挥手,向前驶去,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温暖感觉。也只有施少强才能体会我的感觉。我甚至连马列他们都有很久没有联系了。以后,只怕和兄弟相处的机会会更少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朋友兄弟,也许真是如同行尸走肉的吧。

  这种感觉,我想,只有一样做过卧底的施少强才会懂的。

  好几辆警车仍然在检查着现场,尸体已经移走,剩下的都是拍摄现场等清理后续工作,我从另一边的路绕进了小区。心中盘算着如何跟勇刚说这事。毕竟我说过我不认识施少强的,但施少强送我走的时候,一定逃不过他的双眼!这家伙眼神打小就毒。

  我走上二楼的时候,路勇刚正坐在楼道口等我,神色很安详,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笑笑,道:“这里警察太多,我怕你给抓了!”勇刚手上居然还在把玩着我下午发给他的那只烟,此刻又放进嘴里,说:“火机拿来!等你半天了,我身上连个火机也没有带的。”

  我掏出火机丢给他。勇刚哈哈一笑,道:“改变很大嘛,从来你都是要不没火,要不没烟的。”我点点头,说:“是,是变了很多,岁月无敌呀!”

  勇刚点着烟,脸色浮现出点儿黯然,轻轻叹了口气,道:“许巍唱的好,少年时总想着仗剑闯天涯,那时候的我,怎么想得到会有成逃犯的一天呢!哈,现在真是得浪迹天涯了。”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对。勇刚已经问道:“思怡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我不小心割到了她耳朵,其它没什么的,不过被吓得不轻,据她说,就在她去商店买东西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匪徒也在那购物,很远就看见警车来了,可能是考虑到跑不掉,所以在离开商店后马上把她给抓了做人质准备。”

  勇刚松了口气,拍了拍我,微笑道:“谢谢你!”

  去!兄弟这么多年,还说谢字。我笑道:“到是你,有什么想法没?”

  勇刚张大了眼,望着楼道的尽头,自笑道:“还能有什么想法,走一步是一步了,找个什么地方改名换姓,重新来过吧。”

  我忽然想起一事,拉着他站起来。“进来,我跟你说一事!”勇刚跟着我进屋,奇道:“什么事?”

  我把思怡的包拿给他,道:“里面有一万块,是思怡帮你取的,我这皮箱里还有点!”

  勇刚接过我的密码箱,手一沉,脸上惊了一下,道:“多少?”我笑笑:“没打开过,五十万吧!全部身家了,你要是嫌多给我留点!最好二一添作五,钱来得太容易,你不帮花点我心里不安。”勇刚嘴角泛起微笑,道:“你小子,用你钱我倒不手软,不过看来混是不错哦。刚才那一刀很准,几年不见,你真的变了。”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想瞒你,我现在跟一个叫蒙军的大佬混,这人很了不得,关系特硬,你刚才也看见了,有个警察送我走的,那人就和我的大佬关系不错的。”

  对不起,勇刚!我答应了施少强,这事无论如何也不对第二个人说的,兄弟如你,也不例外!只能对你瞎掰了。我心中隐隐道。

  勇刚上下瞅了瞅我,笑笑:“意思是咱们歌俩都差不多?我犯命案,你混黑道?”我一样笑了笑,说道:“名义上我多少还是个保镖吧!今天出了这事,这里再呆下去估计有点不安全,不如去我那暂住一下。我那也偏僻,而且经常有朋友来蹭住的,房东不会怀疑。”

  勇刚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知道附近出了这事,肯定要加强治安监管的。

  不管他什么时候走,都得避一下风头定下方向再说。

  行李就一个包,一箱钱,轻松搞定,从三环路打车绕了个大圈,重新回到春姐哪儿。春姐一如往日,抱着胖墩在夜色中纳凉。见我来了,不由迎上来惊呼道:“哟,大兄弟,姐可想死你了!”

  一见她那硕大的胸脯颤微微地凑过来,我就寒了。

  赶紧跳后一步,招呼勇刚下车。勇刚方一走近。春春姐的眼睛都仿似放出万丈光华。“唉哟喂,我说这俏哥还是第一次见哦。啧啧!”

  李春春上下看着勇刚那强健的肌肉,粗旷的线条,清秀的脸庞和浓密的虬髯。简直连眼睛都弯出水来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女中色魔的感觉。

  勇刚也被看毛了,不由拉了拉我,低声道:“她没什么事吧?”我笑笑,说了声春姐晚安。又狠狠捏了一下胖墩的小脸,在胖墩的哭声中,领着勇刚向楼上走去。

  “春姐是个好人,也就是眼光下流点,不过人不错!”

  勇刚回过头去,见到李春春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由抖了一下,寒道:“可怕!”赶紧随着我冲上楼去。让我一阵狂笑。

  “你这屋还不错,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的。”

  我笑了笑,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看,唷,竟然是曾永平的电话。

  “文俊,你明天早上赶回来,十点有个会要开!”

  我愣了一下,明明说好了放我几天假的,怎么忽然就要我回去?难道天翱出了什么事了吗?[/size]

gogo
2006-7-13 21:33:59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七 荒谬绝 伦      
           
           
  天色方晓,铁皮门吱的一声轻响,已经听到勇刚出门洗漱的声音。晨风从门中轻吹而入,让一脸困倦的我打了个寒战,赶紧拉紧了被角,倦缩成一团,不知是不是习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每次回到屋塔房这,总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一般,非常恋床,一睡就不愿起来。眼睛迷糊着四处张望了下,只见另一边的简易弹簧床上,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有梭有角,一看就是标准的军人风格。

  不多时,勇刚已经拎着毛巾牙刷,左右活动着颈部关节进来了。冷水沾湿了他的前额短发,根根如铁,使他的脸上轮廓显得非常性感。只睡了几个小时,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疲倦的神情。一看就是一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

  “还不起,你今早不是有事吗?”勇刚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晃了晃脑袋,挣扎着爬起来,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勇刚,没这么夸张吧,才五点多呢!”

  “五点还早?”勇刚笑笑,说道:“你以前那天不是这个时候就起来训练的。难怪昨晚和你比腕力,这么轻松就赢你,就你现在这懒样,再过几年怕一身功夫都废了!”

  我张开双手,活动了下上肢。鼓了一下两臂的肌肉,道:“最近还好了,你早一年回来,只怕都不敢相信我退步的有多快。”勇刚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师父见到你这样,只怕会痛心死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他的得意真传弟子。”

  我一下掀开被子,脚未离床,手置于地板上,单手做了几个俯卧撑,笑道:“也不会这么夸张了,我现在只是体能下降了一些,其它还算保持的不错,最近遇到几个高手,激起我的斗志了!”

  路勇刚讥笑道:“就你现在这样还斗志呢!要不要跟我较量几下。”

  我收身一跃,跳下床来,用食指指着他的脸庞点了点,笑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当了几年兵很屌呀,不收拾你你他妈还真以为哥哥怕你了,来来来,老规矩,输了请吃早餐!”

  少年时,我们曾经在无数个清晨互相这样对决过。然后打得鼻青脸肿后,又笑闹着骑车去上学。这种少年热血的感觉忽然又一下在彼此的脑海中升起,相视一笑,双眸里都是真挚的友情。

  天台上,微凉的晨风轻送,让人为之神清目爽。活动了一下四肢,我们都穿着白色背心,面对着傲然而立。

  “上呀,哥哥我不欺负弱小!让你三招。”勇刚手掌向后拨了拨,示意我先动手。我冷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我这地方还这么猖狂,看来藏区人民没白养活你!”

  勇刚哈哈一笑,道:“那好,输了别脸红!”说着戴上拳套,声音一落,已经一个虚拳向我猛击过来。拳如猛虎跃涧,虽是虚招,也势不可挡。

  我身形左右闪避,伺机还击,但勇刚防守非常严密,根本不让我有任何机会。

  “看腿!”我飞起一腿,迅捷无比地踢向他的右臂,但勇刚只是轻轻一闪就避开我的攻势,跟着就是一个转身侧踢,一下击在我的小腿上,尽管我知他只发了五分力,也不由感到疼痛入骨。奶奶的,我心中笑道:这小子,几年没见,腿力居然越来越强了。

  挨了这一下,我的斗志一下燃烧起来。双拳密如雨点,猛击向他。拳套互击声中,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这样的对拆,我们不知道历经过多少次。

  啪的一声,我们互相近身,双手互搏中,几乎是同时,都是以右膝互相击打彼此的小肚,啊的一声,两人都互相吃痛,捂着肚子徐徐垂坐在地。

  “你不是吧,这么阴毒!再下去一点就把我下半辈子给废了。”勇刚手捂小腹惨叫道。

  我呼了口气,额头上都疼出汗来,吸气道:“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你以为你很温柔呀!”

  “两个小兔崽子,发疯呀,这么早就呯呯咣咣的,吵老娘睡觉。”楼下的李春春显然是打开了窗户,对着我们破口大骂。我和勇刚相视一笑,赶紧装作没听见,跳将起来,躲进屋内。

  “今天算是饶你!要不是春姐叫停,我不打得你喊爷!”勇刚指着我笑道。我哈哈一笑,脱下拳套丢在床上,道:“我承认你确实比以前强了,只看你脸皮厚度就真让我佩服呀!西藏呀,果然让人高山仰止!”

  笑虐了几句,勇刚道:“还别说,这么多年来,咱们俩谁胜率高些?”我换上衣服,回头笑道:“就你这小样,还跟我谈胜率,恬不知耻呀!”勇刚回思了一下,道:“应该是差不多吧,总是你连赢几场,然后又连输几场。”

  我一拉门,道:“应该是差不多吧,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比我强的,你这么几年一直坚持高强度的训练,不像我整日烟酒不断。”我这话是真心话,因为从小到大,勇刚因为性格相对内敛,所以日常的兄弟格斗并不完全是他真实水平的反映,这点上顾师父早就说过了。以顾师父的话来说:我的天赋比他的高,但坚韧却不如他。只从他一个太子爷却主动要求去西藏当兵这件事,就知道他的骨子里,有着非同一般的韧性。

  也就只有和我、马列等寥寥数人在一起时,勇刚会开一开玩笑,其它任何时候,他都绝对是不苟言笑的。这种沉稳的性格,非常适合武道的提升,更何况,他看似沉稳的性格深处,有着让人胆寒心惧的强烈暴发力。

  我买了豆浆油条上来时,勇刚正在上网,查询着地图和列车时刻表。我心中一叹,心知他已经开始思考着昨天所说的,找个地方改名换姓重新来过的事。我把豆浆油条摆放好,对着勇刚叫道:“先别研究了,来吃早点吧!”

  勇刚嘴上应了一声,看着地图,抓着脸道:“大城市是不能考虑了,你说我是去草原还是西北小镇比较适合呢?”我心中有点儿如刀割般的心痛,轻轻哦了一声,轻道:“不管怎么说,安全是第一吧!”只叹自己根本就是自身难保,只能看着兄弟如此茫然无助而一点忙也帮不上。

  吃罢早餐,我向勇刚交待了一些附近地理情况,以备他在需要时快速逃离,毕竟就算施少强不说,但负责勇刚案子的警察肯定已经猜到了勇刚到了A市,否则他们就不会跟踪思怡了。当然他们要找到这里的可能性非常低,但必要的谨慎总是必须的。

  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嘱他有事联系后我便出了门。对于勇刚在我这的安全问题我并不是太担心,倒不是因为施少强的话,而是我对他的观察力和反应能力根本就不怀疑。除非是大规模的围剿,否则这世上能抓住他的人,应该是凤毛麟角。

  虽然天色还早,我还是决定先出门再说,毕竟从这到天翱山庄有很大一段距离。车子又肯定被交警给扣了,心中顿时后悔昨天忘了跟施少强提一下,否则通过他的关系把车给拿出来。自己就不用打车上山了,更不用面临着如何跟蒙军解释车子被扣的事。

  车慢行在去天翱山庄的山路上,看着初升的阳光透过密林的隙缝斑斑点点,温柔地扑洒在面上,忽然想起芳踪已逝的蒙嘉颖和方艺珍,心中不禁有点儿感叹,曾经和她们,也在这段路上并驾而乘。

  的哥是个四十开外的汉子,还没换班就被我给从梦中惊醒的,要不是我是长程客,他也不愿意跑了。现在到了这山明水秀之地,不由精神一振,抓过毛巾擦了擦脸,对我道:“听说昨天福岗村的事了吗?”我心中笑笑,想这消息倒传得快。当然装糊涂推说不知。的哥一边开车,一边口嘴并用,四下比划,倒好象他就在身边亲眼目睹一般,当然情节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可思议的一个版本。

  警察们派女警察深入魔窟,故意被擒成为人质,直到最后关头方配合其它警察发难,动用了催泪弹,闪光弹,重型机枪,一举消灭匪徒云云。的哥口才特好,听得我也是一愣一愣的,只一个劲担心他说这么起劲会不会把车给开翻了。当然这样以讹传讹也好,至少这事传到蒙军耳里,估计也只会让他发懵的。

  天翱山庄的会议室里,到场的都是蒙军在这的几个重要心腹。这让我也有些奇怪,以我的资格,如果是重要会议,理应是不能参加的才对,显然通过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蒙军对我的信任度上升了很多。

  蒙军看上去精神不错,头发上还特意打了发腊,披上件厚重的风衣,显得很有点电影中大佬的派头。

  只看在场众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也不清楚今天会议的目的。各自只是窃窃私语着,都在谈论着昨天发生在福岗村的枪案。

  坐在会议桌远端的蒙军手一挥,示意大家安静,缓缓道:“昨天晚上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具体的过程现在还不确知,但相信那三个曾经刺杀我的杀手都已经被全歼了。”

  曾永平点点头,道:“我们一早就收到消息了,但警方显然在克意封锁这个消息。我已经派人去仔细了解了。相信下午就能有确切的消息。”我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你的消息也如方才的那个的哥一般,一点不准确,否则对我可是大大不利。

  蒙军点头同意曾永平的安排,又道:“我原定下周二的行程要临时改动,可能今天下午就得离开A市,所以临时召开这个会议。永平,你把我的意思说一下吧!”

  曾永平微一点头,沉声道:“今天召集大家在这里开会,蒙总的意思是要大家都想一想,对肖万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势,我们该如何应对?”

  吴晓军第一个跳出来,冷声道:“还能如何对付,我一早说过了,他既然跟我们玩阴的,我们还用跟他客气,一枪干掉他!”

  蒙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这个提法根本不感兴趣。一直很少说话的周成秀亦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太妥,现在警方摆明知道了肖万全和蒙总在较劲,盯得这么紧,恨不得找到我们的漏子,如果我们也派杀手去,成功还算好了,万一失败,会给公司造成很大的麻烦。而且肖万全这次失败,一定怕我们报复,一定会严加防范,不是这么容易下手的。”

  吴晓军寒声道:“怕这怕哪的,难道就任由他一天天在暗中盯咱们吗?再说雇杀手的事根本不用我们直接出面,这事蒙总你要放心我,由我去安排!不管成败,绝对不会影响到公司。”

  曾永平忽然冷笑,对吴晓军道:“你要雇那里的杀手,暗头刺花的杀手集团?”

  吴晓军点点头,道:“不错,只有他们的报价最公平。现在国内有点水平的组织,谁都跟我们或者肖万全多少有点关系的,我们如果要干掉肖万全,他们是绝对不肯出面的。剩下的中间组织,有点实力的并不多,暗头刺花的组织应该是可靠的!”

  曾永平和蒙军相视一笑,冷冷道:“连你都知道要找暗头刺花,肖万全不知道吗?这样跟你说吧,根据我们这几天获得的情报,这次来华云寺伏击我们的,就是暗头刺花的人。”

  吴晓军和其它不知情的人都是哦地一声,显得恍然大悟的样子,除了我根本不知道暗头刺花是个什么杀手组织。吴晓军脸上微红,嘴上暗暗咒骂,显然是在骂他们所谓暗头刺花那个组织。犹不肯死心,又道:“那可以联系其它的人的,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来,我就不信他肖万全真是三头六臂!”

  麦克轻轻喝止他,道:“蒙总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找杀手这条路不妥!”

  蒙军静静地听着众人说话,此刻点了点头,道:“雇佣杀手在目前来说确实不妥,我实在不想在妤静伤势未好前再出什么波折,最近出这么多事,警方早在一旁偷笑了,而且公司现在越来越向正轨走去,我实在不想搞出这么多事来,要不是肖万全这次实在太过份,我甚至都想忍了。”众人心知蒙军这次是动了真火,一定要收拾掉肖万全才罢休了。但如果不采取暴力手段,如何才能干掉他,却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不由一阵默然。

  我心下一动,似乎这是一个我可以表现的机会,沉思了片刻,我问道:“肖万全有什么致命的弱点没有?”

  曾永平见道:“肖万全是国内的影视大鳄,但他的底细我们都清楚,是靠毒品起家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资金,建成如此规模的影视帝国。我怀疑他现在如此大规模地投资影视业,也是为了洗钱的需要。”

  我哦了一声,道:“如果能找到他贩毒或者洗钱的证据,把他推给警方去收拾,我们等着在一边看热闹,会不会更有趣呢!”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大感兴趣了。连蒙军都是点点头,脸上狞然一笑,道:“可以考虑!他这次做这么绝,如果能把他的组织给一窝端,比一枪干掉他更解恨的。要不是我和他的行业不同,代价太大,我早想强行在商场上收拾他了。”

  听到蒙军赞同我的意思,我心中暗暗一喜,这显然是一个上位的大好机会,我该怎么把握呢?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缪绝伦的念头。[/size]

gogo
2006-7-14 19:06:52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八 杀破狼


  会议在一片沉默中结束了,谁也没有提出更好的意见,我尽管心中有想法,但总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并不恰当。冲动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么半年来,我弄得最明白的就是这点。半年的另类人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我的性格改变了许多。

  我已经再不是当初的那个莽撞青年。

  蒙军宣布散会时,神情非常自然,一点没有因为今天的会议没有商量出结果而有不快,仿似若无其事般示意大家离场,口中淡淡地道:“大家有时间的话都想想,我回来的时候,希望有人能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只看蒙军那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我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做得了大事!你就算恨透了一个人,恨不得生食其肉,也要从容面对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心头忽然冒起这句话。

  等众人都离场了,我心中暗想要不要找个什么适合的借口去跟蒙军说车子被扣的事,这个谎言可有点不太好编。只怕蒙军一个认真,调查一下,就会坏了我在他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印象。

  心头正暗暗沉吟该如何说才好时,蒙军却一个人向我走来。好象有话要说的样子。我心中微微感觉到一点意外,不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只得强顶着头皮迎上前去,似乎主动坦白的比较好。否则被其它人说起来再传到他耳上更不对劲。

  “蒙总,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蒙军微微一笑,道:“正好,我也要跟你说件事。”我怔了一下,道:“蒙总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蒙军点点头,道:“你先说吧!”我深吸口气,道:“昨天你让我开车下山休假,一不小心把车给停在禁停的地方,车子被交警给拖走了。真是实在对不起!”蒙军脸上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个无妨,小事而已,回头我叫管夫子给去交涉一下。”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想幸好蒙军亦是不拘小节之人。赶紧道:“那蒙总你要我做什么事呢?”

  蒙军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你一会你跟我去张家一趟!”

  张家?那个张家,我心中晕了一下。

  蒙军神情似乎有些无奈的感觉,对我道:“上次你和张海澄对决的事,他受了重创,我虽然已经请钟医生给他治疗了,但我听钟进说,你那一脚非常毒,几乎废了他的下半生,他毕竟是独子,为这事,张董简直恨我入骨。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去亲自道歉一下。”

  我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并不怎么乐意,但既然蒙军开口了,自己断然不能拒绝。

  蒙军似乎猜到我的心思,看着悠悠的远山,脸上似笑非笑般道:“我知道你心中或许有点不太乐意,既然双方有约在先,格斗于场,必有互伤,何况我看他也没对你手下留情,谁伤了谁都是命中注定,按理说并不用理会他。不过张董毕竟和我怎么说也算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这次他赔钱又赔了儿子,站在我的立场,慰问一下还是应该的。或者我们现在去,他会觉得虚伪,不过张董要怎么想是他的事,咱们君子坦荡荡,做到位不落人话柄就行。”说着脸上一笑。

  我明白了蒙军的意思,他只是想做他觉得应该做的事。当下我点了点头,说:“蒙总,我没有不愿意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呢。”

  蒙军招手示意管夫子帮他备车,对我道:“要去就现在吧,晚了我也没时间,我马上就要外出,回来至少是半月以后了,要是拖到张海澄都治疗得差不多,那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管夫子在他示意下,赶紧备好了他的专车,有过上一次华云寺伏击的事后,蒙军已经不再随便动用那张耀眼的宾利,而是特地进了一辆很强悍的奔驰防弹车来。适当的小心谨慎总是必须的,尤其对他这样的大人物来说。

  这辆防弹车性能非常强悍,采用全钢装甲制造,车窗玻璃采用了非常高性能的多层聚碳酸酯复合材料,不是一般的牢固,普通口径的枪弹打上去,根本毫发无伤,更采用了防弹轮胎设计,就是被枪打爆了胎也能继续行驶。当然这样的车售价也是高得惊人,要不是蒙军确实意识到有危机,他绝对不会花这冤枉钱。

  有了这辆特殊装备的车,蒙军也不像同往日那般需要很多随行跟从,只是带了管夫子,麦克和我三人就出门了。

  车行上路,蒙军忽然示意改从另一个方向下山,这不是我们平常走的那条山路。要从这条路到A市,必须绕道从山北走,无形中会多绕出二十多公里的路。我们明白他的意思,仅管那三个杀手已经被歼,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在没有收拾掉肖万全之前。安全是第一位的。

  一路无话,车行至中途,蒙军忽然望着路底山坳中道:“这座寺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管夫子一边开车,一边道:“哦,前面那个寺叫东涯寺,以前就一直有的,年代也很久远了,不过很久没人照料,年久失修,已经快坍塌了,年初从北方过来几个僧人,挂单在此,才重新筹款重建的,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怎么修好,现在也有点模样了。”蒙军点点头,道:“难怪以前路过的时候,觉得这附近似乎是些破旧房子呢!”

  一眼望去,正如管夫子所言,新修的几间庙宇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庭有殿,飞檐凌空,重檐斗拱,青砖墙配上琉璃瓦盖。寺前更是一丛丛翠竹,玲珑别致,颇有些出尘的感觉。

  蒙军向来是笃信佛教之人,遇寺则拜是他的习惯。当下示意我们停车下来。说道:“遇山门而不入对不起佛祖,我们去里面走走吧。”

  我和麦克都是相视一笑,没想到蒙军有事在身,还这么有雅性,当下四人下车,沿着一条青石小路向山坳间的东涯寺走去。

  这是重新修缮的小寺庙,没什么香火,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木工泥匠在寺前做着木活,一看造型就知道是寺里和尚请来雕刻佛像的。

  蒙军四处走走,叹道:“看样子我们来早了,佛像都还没有雕刻好!看来要正式落成至少还有几月的光景。”话音刚落,正在监工的一个身着灰色袈裟的和尚转过身来,对我们施了一礼,道:“本寺还在修缮之中,还请各位施主异日再来。”

  蒙军点点头,对管夫子道:“回头你送十万块来捐给寺里,这里在天翱后山,我们要略尽绵力的。”

  那和尚眼睛都一下亮了,上下打量着蒙军,浑没想到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人,居然开口就准备给这小寺十万的香油钱。赶紧低头道:“阿弥陀佛,贫僧圆证谢过施主,如果施主不嫌小寺尚在修缮,装修味道不好的话,还请入寺一憩,正好今天鄙寺尚智主持刚刚外出回来,可以的话,不如请各位施主和彼寺主持一同饮杯清茶。”

  蒙军轻轻摇摇,笑道:“这样岂不打扰了各位,我看还是等东涯寺修缮完毕以后我们再来唠扰各位大师吧。”

  那在做着木活的一个木匠忽然回过头来,说道:“你们有福了,尚智大师很少见客的,我们村的很多人都盼着尚智大师给算命呢!”

  算命?我心中一笑,我自己是从来不信这个的。更何况和尚修得是禅,做做法事也就罢了,用来算命岂非跟火车站或者天桥底下的那些骗钱的无赖神汉有得一比。

  无料蒙军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对着那木匠笑道:“是吗?难道尚智大师算得很准?”那木匠一边雕刻,一边道:“可不就是,否则我怎么可能放下其它活计,跑来东涯寺干木活。这里的报酬很低的。”

  蒙军哦了一声。那木匠见蒙军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放下刻刀,指着旁边另一个木匠道:“不信你问小伟,尚智大师去年底帮他算过的,说他今年铁定有姻缘,而且年内必定有孕,当时大家都不信,当时八字还没一撇,现在你看,找到个漂亮老婆不说,现在老婆肚里都有娃了。”

  他口中的那个小伟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长得丑陋不堪不说,还瞎了只眼,果然是个难找媳妇的困难户。他旁边有个打下手的年轻女娃,长得倒说不上漂亮,但也算水灵,现在果然挺了个大肚子,帮他拿木料都有些困难。我和麦克都心中暗吁了一声,心想以这家伙的情况,能找到这种媳妇,还真是难得。

  小刚脸上红了一下,道:“别说他们不信,要不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连我也不信的。”

  蒙军哦了一声,回过头来,对我们道:“这么神奇,那我可真要见识一下!”意思自然是答应进寺见一下那个所谓的尚智大师。圆证啊的一声,脸上非常高兴,连忙道:“这边走,这边走,我们主持就在里面。”

  我和麦克都是对视摇头,心想这和尚如此热情,无非也就是怕蒙军刚才说的十万块一事只是随口说说,生怕会黄,才赶紧热情招待的,但既然蒙军有意,我们也不能说不字,只好随着圆证,一齐向寺中走去。

  大殿才刚刚修好不久,座驾上都还空等着雕像竖上,我们在圆证的指引下,缓步向前,来到了后院的一座小亭处,小亭筑于一条跨寺而过的小溪旁边,小溪清澈见底,小亭与竹林靠水而立,一望上去,很有几分隽永秀色,显然这寺庙此次修缮规划相当到位。不是一般的翻新,很有点古建筑的艺术感染力。

  圆证口中的尚智大师就在小亭中,亦穿着件灰色袈裟,此刻正在亭中的石桌之上临贴,旁边是一个三足的饕餮兽面火炉,正煮着茶,茶香扑鼻而来,非常沁人。可惜我对饮茶并无什么研究,亦闻不出是何等茶叶。

  圆证走进小亭,凑耳在尚智大师的耳边说了几句,谁都清楚,自然是把蒙军刚才意欲捐款的事说给尚智听。

  尚智似乎也是个道行比较高的和尚,听到介绍,也没显露出特别兴奋的样子,只是放下毛笔来,对着我们一行点了点头,招呼我们围桌坐下,吩咐圆证拿过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来,替我们四人都斟上了茶。我们看了一下他书法,非常隽秀,显得很有功底。一望而知,这并不是一个普通僧人。

  蒙军还有事在身,只是随便轻啜了一口,就直奔主题,微笑道:“我刚才听周围做木活的几个师父说,尚智大师相数精人,可否为我算上一算。”

  尚智大师上下仔细看了蒙军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之意,道:“施主宅心仁厚,肯对小寺给予资助,贫僧感激不尽,看施主的面相,天庭饱满,格骨清奇,鼻有飞鹰之相,事业一定飞黄腾达,必是成大业之人”

  这种含糊之语,无论那个江湖术士都会说上几句,何况随便就出手十万的人还能差到何处。蒙军不由略有些失望,道:“如果可以,想请大师给指点一二,看看我最近的运程。”我一下明白了蒙军的意思,信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蒙军肯定觉得最近不是太顺。故而才会产生算命之意。施少强或者说得对,越是蒙军这样的人物,在指手遮天之时,心灵深处越对这种鬼神之术更为笃信。

  尚智大师脸上略现为难,但又不太敢轻易得罪蒙军,怕一个说不好就把这十万块给泡汤了,不由道:“其实我是修禅之人,潜心向佛,看相算命本不是我的功课,不过贫僧年轻时长期云游四海,所学甚杂,对于面相摸骨,紫薇斗数等也略有研究罢了。如果施主当真信得过贫僧,这倒可算上一算,不过千万别太当真就是。”

  蒙军微微一笑,道:“紫薇斗数,听说悬得很呢,不算上一算可还真是白来这里一趟了。”说着回过头来,对我们笑道:“要不大家都算一算如何,看看谁的比较准一点,也好让大师替我们都指点下迷津。”我心中嘿地一笑,心想这不是存心出这和尚的丑吧。

  尚智脸上微微变色,似乎也有点不悦,道:“这样啊,那请你们把生辰八字给报一下,我帮你们算上一算。”

  蒙军点点头,正要张口报自己的生辰八字,忽然似想起点什么,又停住了,只是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砚台上轻轻沾了沾墨,转身对我们道:“你们都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写在纸上吧。”我和麦克还有管夫子都晕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写到纸上,但蒙军既然如此说,也只能依他所言,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上,我很久没用过毛笔了,写起来感觉非常不对劲。只觉自己字迹丑陋无比。而且我写的是阳历,也不知道对是不对。麦克及管夫子也依次接过笔来,一一写上,看麦克用毛笔的那架势,我心中哈地一笑,心想总算找到过比我差的。

  三人写毕,蒙军接过来,也未把纸垫在桌上,只是凌空持笔,一圈而就,也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上,方把这张纸递给尚智大师。

  尚智忙于斟茶,也未注意那行才是蒙军的,接过纸一看,只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四个生辰八字,上面脸上一惊,赞道:“这第一个生辰之人可了不得,是杀破狼的格局,杀为七杀星,破是破军星,狼即贪狼星,有此格之人,将来必成霸业。而且紫薇坐命,非常之难得。如果祖上风水不错的话,将来必是冠绝天下,领袖三军群雄之人。”

  蒙军脸色似乎有点僵硬,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方道:“后面的这几个呢?”

  尚智轻轻摇头,道:“中间这两位嘛,格局也还可以,不过难以大富大贵!”说着眼睛一亮,道:“哦,这个居然也是杀破狼入命成三方四正格局,四人中居然就有两个人是杀破狼格局,真是非常难得。

  蒙军眼光一闪,问道:“是否也如方才大师所言,也是英雄人物?”

  尚智点点头,道:“正所谓破军七杀与贪狼,入庙英雄不可当。关羽命逢为上将,庶人富足置田庄。命格中有此局之人,一生悲壮,大起大落。七杀为将星,遇帝为权;破军属水,主奔波;贪狼属水木,化桃花杀。生有此格局,将来必成大事。”说着轻轻一叹,道:“可惜这位命宫坐劫,一生总是坎坷不顺!”

  只有蒙军站在他的身旁,我们都还不知道尚智说的是谁和谁。麦克问管夫子道:“怎么跟背诗一样,我中文不是太好,管爷你能听懂吗?”

  管夫子道:“我还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跟谁呢!”

  然而蒙军已经很不客气地一下把那张写有我们四人生辰八字的废纸一下给抽了回来,对我们道:“就这样吧,谢过尚智大师指点,今天我们还有事,异日再来参见大师!”

  说着竟然转身就走。一改他方才进来的雅意,竟然有点迫不急待的感觉。

  蒙军走过我身旁的时候,忽然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瞟了我一眼,脸上微微一笑。这笑容非常奇怪,让我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size]

gogo
2006-7-14 19:08:16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九 强


  蒙军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上只是有些淡淡的神秘笑意,这笑容是如此古怪,让人无从猜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我心中总有点儿忐忑,似乎方才尚智和尚所言的这个杀破狼的格局让他想到了什么。

  而他也一直没有挑明方才尚智对我们四人所说的那几个评语究竟分别应对何人。如果和尚所言不虚,蒙军肯定是具有杀狼格局的其中一人。但另一个又会是谁呢?他走出寺时,曾经很奇怪地望了我一眼。难道另一个人……

  是我?

  张海澄家也是A市的大富之家,阿勇在决斗那天跟我略微提过他的家世。其父虽然不能跟蒙军相提并论,但也算是商场上的一条猛龙,垄断了省内建材行业的大部分市场,所产的陶瓷洁具甚至在全国都小有名气。最近更趁楼市红火,在房地产上有所斩获。

  和蒙军的偌大一个山庄不能相比,张家虽然富贵,也只是在江北路的别墅区中占了个不错的位置罢了。从这一眼望去,一条大江横跨江面,帆踪叠现,风水也属上佳。更与情湾与隔江相望,想来入夜后定然是江景无限,灿烂繁华尽收眼底。

  车到张家的别墅前刚泊下,我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想到自己一会还要虚伪地向他表达下歉意,就忍不住一阵火起。当然另一方面,我亦知道不这样做也不行,位尊如蒙军,也肯为了利益而移驾屈尊,我算什么!

  蒙军似乎感觉到我有点不快,望了我一眼,轻笑道:“怎么?又不用你去端茶倒水,怕什么来着!咱们只是礼节性的慰问一下,不用多会就走。”

  管夫子去按响了门铃,几声狗吠声响起,一个女佣人模样的阿婆从庭院内走过来。隔着铁门对我们张望了一下,问道:“你们找谁呀!”

  蒙军微愣了一下,问管夫子道:“你没有事先和张家打招呼吗?”

  管夫子一脸冤枉的神情,急道:“我一早就跟张家打过电话了!”说着管夫子赶紧向那阿婆介绍蒙军道:“这是天翱集团的蒙董事长,我们来看看你们家少爷。早上已经和张董电话联系过了!”

  那阿婆脸上忽然变色道,上下打量了蒙军几眼,冷笑道:“原来打伤我们少爷的就是你们呀,对不起,我们老爷没有交待过今天有客要来拜访的!”管夫子奇道:“那麻烦你现在给通报一声!”无料那阿婆摇摇头道:“我们老爷今天也不在的!也没交待过我允许陌生人进屋。”

  蒙军双眼间眉一紧,轻轻冷笑道:“想不到张董气量也忒小了点吧,竟然跟我们来个闭门羹,也罢,反正既然来了,也算尽到心意,这样吧,世超你把花篮放下。”麦克应了一声,把刚订制的花篮从车后箱里抱了下来,对那个阿婆道:“既然你们张董不在,那请你把这个花篮接收一下,他回来的时候烦请告诉他一声我们来过了。”

  阿婆不屑地一笑,鄙夷道:“我们家老爷出门时交待过了,千万不要收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姓蒙的人家送来的东西!”说着放低气,故意以一种听似小声却又让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自语道:“多大个花篮,当我们稀罕!”麦克和管夫子都是脸色一寒,浑没想到张家一个普通的女佣竟然也敢能以这种语调对蒙军说话。不用想,定然是张董交待过了,要恶意刁难。

  蒙军嘴角轻轻一笑,道:“认识张董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他是这种人,嘿,他怎么说没关系,我们把花蓝放在门外就走吧!”

  麦克哦了一声,把花篮放在大门旁边。那阿婆骂骂咧咧地道:“拿走拿走,当我们这是花店呀!”蒙军脸上微微一冷,也没说话,转身就向车走去,管夫子赶紧跟上去替他开车门。见蒙军要走,我们自然也不再理会这个阿婆,赶紧转身跟上走人,正当我我和麦克打开车门要上车之时,忽然只听身后一辆的士唰的一声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女子来,我抬眼一看,倒吃了一惊,这从出租车上出来的人竟贝儿。只见她还没换掉警服,显是刚刚下完早班就急着赶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贝儿一眼见到我,脸上也不由一惊,但随即就变成一付淡漠的表情。我自然知道因为张海澄的事,她估计也非常记恨我,但总算也是相识之人,便朝她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贝儿脸上泛起一丝不悦之色,朝我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倒是刚刚要跨进车的蒙军看见她,一下转过身来,笑着对贝儿道:“哦,你是海澄的女朋友对不?那天只听张董介绍你父亲是齐局长,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也女承父业,还是个警花呀!”蒙军记性甚好,只是当天在酒会上匆匆一面,听张董介绍过一下,现在虽然贝儿改变了装束,但还是被他一眼给认了出来。

  谁知贝儿对蒙军也没有任何好脸色,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有什么话说。须知警察系统里就没有人对蒙军有好感,更何况因为张海澄的事,贝儿自然也连带着恨上了蒙军。

  蒙军连连被张家的佣人和贝儿给了两个钉子,虽然涵养甚好,也不免有些不快,但他毕竟是个有地位的人物,自不会跟这小女生一般见识,脸上的不快一闪即逝,微微笑道:“上次招待不周,还请你原谅,下次有空我请你跟海澄大家一起吃餐饭。今天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海澄。”

  贝儿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头轻轻一点,以一种很不客气的脸色应付了一下,算是回答。这让饶是蒙军涵养再好,也不由得有些鬼火,也不再跟她客气,伸脚跨进了车。

  我心下冷笑,暗想女人嫉妒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怕,看她对蒙军都这样子不客气,何况我这把她情郎给踢成半个太监的人。再跟他寒喧下去只会讨人嘴脸,也懒得再理他,便欲闪身走人。就在我刚转头之时,无料贝儿忽然对我道:“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怔了一下,回头瞟了她一眼,看她眼神确实是对我说话,不由奇道:“有什么事吗?”

  贝儿点点头,沉声道:“你如果有空的话,请留步!”

  我笑笑,道:“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还有工作,要陪蒙总的。”贝儿轻轻哦了一声,脸上有些失望。我心中暗笑,想我又不是有病,谁有空来理你。

  没想到蒙军忽然从车中半伸出头来说道:“文俊,齐小姐既然有事要找你商量,那你就陪一下她好了,反正我一会就要去机场,有世超他们跟去就行了。”

  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贝儿多事,暗想我本来跟你又不是太熟,何况你还穿着一身警装,蒙军见我和你在一起,很难说会如何想,嘴上赶紧道:“蒙总,这样不太好吧。”蒙军挥挥手,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玩去吧,我昨天说过放你假的,今天才一早就把你给叫来了,你就休息到后天再回山庄吧。那车子回头我叫管夫子办妥了给你电话去接。”

  我心中微有些晕,蒙军怎么会忽然如此客气。但既然他这样说,我也只得轻轻点了点,道:“那蒙总你们走好。”蒙军笑笑,转过头去,示意管夫子开车。麦克也伸出头来,对我招了招手,脸上很猥亵地一笑,道:“好好玩哦!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只要是美女你就认识!”

  靠,一看这小子那不怀好意的淫邪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八成以为我和贝儿间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等他们车从拐角消失了,才转过头来,奇道:“你找我干嘛?”贝儿抬头看了一眼我,脸上一恶,忽然右手一挥,一巴掌向我脸上甩来。

  我虽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居然会是要给我耳光,但这也能被她打到,那我也不用混了,我头微一闪,右手猛地一抓,后发而先至,一下捏住了她的右臂,毕竟是学刑技的,念警校好象也混过来的,根本没怎么锻炼过,手臂细若无骨,肌肤纤滑无比。

  “你疯了?”我捏着她的手道。

  贝儿手使劲一甩,道:“你放开我,你把海澄害成这样,我恨死你了!”我心中暗骂一声不知所谓,有钟进在,你还怕他真成了太监你要守活寡不成,再说了,张海澄会不会娶你我看还是个大问题。缓缓放下她的右手,但我手才一松,贝儿居然又是一掌甩过来。

  靠!我骂了一句,骂音中又是一把抓过她,贝儿见两次都没有得逞,脸色一变,眼睛一红,居然一下哭了起来。这让我捏着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似乎安慰也不太妥。只得道:“你干嘛呀!我招你惹你了?”

  这时候有其它路人牵拖着狗溜过,现到我们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地看过来,贝儿并不是不知廉耻的人,似乎也觉得拉扯着在路上哭有些不妥,强抑下泪水,手上用劲,道:“放开我。”我无奈地摇摇头,也觉有些尴尬,只得放松了她手。

  这次贝儿没再出手,只是低头轻声道:“进去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好看!”我心中冷笑,暗想明明是你一个人在搞事,跟我有什么有关系。

  那阿婆一直在门里鬼鬼祟祟地偷看,这时见贝儿要她开门,当地一声,很有些不情愿地把门打开了。

  贝儿问道:“海澄在家吗?”

  那阿婆摇了摇头,道:“老爷夫人和少爷都一早出门了,去钟医生的诊所换药。”说着懒洋洋地问道:“你们要不要进来呀!”只看她看贝儿的面色,就知道贝儿在张家的地位已经非常有问题。连佣人都看得出来张海澄和她已经不和,只是没有公开分手,也不敢随便得罪罢了。我心中微微一叹,本被贝儿点起的火气一下消了,心中暗想算了,贝儿其实也没什么错,现在处境似乎还有点可怜。

  贝儿点点头,道:“那我们进去等等他吧!”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进了,我进算什么一回事!何况人家根本不欢迎我的。”说着我心中冷笑,我看你也快在这呆不下去了吧。

  贝儿低头轻声道:“我有事要跟你说,进去吧,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不好意思。”只看她微微露出的雪白脖颈和干净的发丝,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态,我心头却忽然冒起很久以前,在警校阶梯教室初见她的那一幕。那时候清纯美丽如斯的一个女孩,半年时光不到,却被爱情给折磨得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真不知道他喜欢张海澄什么。

  呼,我吐了一口气,女人真是不可思议。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懂得女人吧,这辈子于我,最欠缺的就是情爱了。未来,嘿,或者更不可能吧。

  贝儿似乎注意到我的神情,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我笑了笑,道:“没什么,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那怎么进去吧,说完我再走。”贝儿轻轻嗯了一声。

  张家的庭院在这附近一这的别墅区中应该算很大的了,绿草荫荫,还有一个中型的私人游泳池。贝儿似乎也觉得主人不在,带我入屋有点不妥,便也只在庭院中一架秋千上坐下来,默然不语,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一般。

  秋千架上,她的瘦弱身子轻轻飘荡。我终于有点不耐,问道:“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事,这里是他家,我不想呆太久的!”

  贝儿抬头,欲言又止,嘴皮抿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我点点头,道:“可你也得跟我说是什么一回事吧!”

  贝儿又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哀怨,对着我道:“我想你跟她说一声,不要再见海澄!”

  她?那个她?我怔了一下,马上意识过来,问道:“江宜欣?”

  贝儿望着我,轻轻嗯了一声,眼睛一下红了,以一种近似哭腔的声线道:“我真的不能失去海澄!我求求你跟她说一声,叫她离开海澄吧!”

  靠,这关我什么事。我无奈地叹口气,道:“这好象不是我能做主的吧,这话你得跟她说。怎么算到我头上了!”说着我冷冷一笑,道:“再说这也不关江宜欣的事吧,是张海澄…”贝儿忽然一下大声地哭了起来,我心头侧隐了一下,没再把这挖苦的事给说下来。

  贝儿似乎是郁积了许多,这时终于忍不住狂哭起来,直把我看得一阵无奈,心想老子今天是见鬼了,怎么来杂在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世界中。

  正想找个什么借口赶紧开溜。贝儿忽然一下抓住了我的衣角,泣道:“我没有他,真的不能活的!”我无奈道:“就算我想帮你,可也说不上话吧。这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怎么轮到我来说话!”

  贝儿听出我话音似乎有点软了,不由一下停止了泣,道:“你一定行的,我看你们的关系很好的。”我嘿地心下笑笑,暗想自己和江宜欣实在说不上太熟吧。除了她对改变我的人生有些至关重要的影响,我和她之间最多也就算是个普通朋友。

  “她一会就来要这!”贝儿忽然道。

  我一惊,道:“怎么,江宜欣要来这儿?”

  贝儿点点头,道:“嗯,我约她今天到这来的,我本想我们三人间好好的谈一次,但阿勇一直不同意,今天我实在没法忍下去了,打电话给江宜欣叫她过来做个了结!”

  我长呼一口气,道:“那你们好好说就行了,这关我什么事?”贝儿点点头,道:“我知道这其实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你帮我劝劝她,我真的不能没有海澄,失去他我会死的!”说着眼圈又是一红,竟然又开始掉眼泪。

  操,这算那门子事。我心中暗暗骂道,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见不得女人掉泪,尤其是看见她那身警服,总让我联想起赢政那孤独的身影。赢政也不希望贝儿不快乐的吧。我心头吧了一声,道:“算了,我试试,不过我先声明,我什么把握也没有的。”

  贝儿听到我肯帮助,脸上一下泛出喜色,那长长的睫毛下,有着晶莹的泪珠。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起,只见大门的铁栅档外,江宜欣已经开着车到了,正按着门铃。那阿婆从门中出来。正准备去开门,贝儿已经道:“我去开吧!”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跟着贝儿出门。

  江宜欣见到贝儿的身后竟然有我,不由眼睛都一下睁大了,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奇怪地望着我。

  门一开,江宜欣没和贝儿打招呼,就直接问我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嘿地一笑,道:“我自己也晕了!”江宜欣奇道:“什么意思?”我摇摇头,道:“受人所托,要跟你说一件事!”

  贝儿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就要说,不由脸一红,低下头去,倒像背地里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

  江宜欣是聪明人,只看我们的神色,已经猜到了什么,微微冷笑道:“说吧,我中午只有一会的空闲,一会还有事要去处理的!”

  我头望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说的是……”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拐角处开过来一张车,这张车我在酒会上曾经见过,是张家的车,现在开车的正是张董,旁边一人就是张海澄。

  江宜欣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听着呢!”

  我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脸上一下泛起淫邪的微笑,忽然一下拥住了江宜欣,头猛地伸过去,在她唇上狠命地一吻!

  不止江宜欣,就连贝儿都一下呆了!江宜欣简直是一下给我吻懵了,竟然没有抗拒。唇香在鼻,我感觉到她无比温柔的身体和淡淡的体香。

  我的眼神却是看着张海澄的,车子开近了,我看见他的脸简直是寒得可怕,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就是这种眼光了。

  我心中冷冷一笑。忽然感觉到自己真的越来越可怕。[/size]

gogo
2006-7-14 19:09:15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十 错杀


  江宜欣简直是一下呆了,眼睛茫然地望着我。她和我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我可以感觉到她心脏跳动的是如此激烈。她诱人的胸脯紧紧地挨着我,但我却没有一丝情欲,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的视线从张海澄的车那边缓缓转过来。嘴轻轻地离开她的嘴唇,手却没有放松她的腰,只是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履行约定!你可别说你忘记了。”江宜欣似还没有从我的强吻中反应过来,眼睛一片茫然。

  张海澄未等车停稳,一下扯开车门,跃下车来,向来疾冲过来。狠命一拉我左臂,怒道:“你干什么?”我冷视了他一眼,手从江宜欣的腰际放开,笑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说话!”

  张海澄手往上一举,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声道:“你说什么!你给我放开她!”我两手一摊,手缓缓从江宜欣的背后离开,转过身对着张海澄道:“该放手的是你吧。”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是指要他从我的衣领上放手,又是指刚才叫他放弃江宜欣。

  张海澄脸上一寒,大骂一声:“操你妈的!”话音中右手捏紧成拳,一下向我脑上挥来。我衣领被他抓着,感觉到他的手中动作,要闪避已是不及。电光火石之际,我脑门猛然向前一撞,一下狠狠用额头击在他的脑门之上。他挥来的右拳一下擦着我的后脑擦过,简直是痛入脑髓。呯地一声巨响,他也没好到那去,被我如此近距离的猛然一个头锤,只一下就把他给撞的眩晕。身子都摇晃了两下。抓着我的手也为之一松。

  两人一个捂着前额,一个摸着后脑,都是吃痛不已。

  你们不要打了!几乎是同时,江宜欣和贝儿都是异口同声地道。贝儿更是一下冲上来,死命拉住张海澄欲待再度挥出的右手。

  双眼怒目寒视,如两颗带火流星猛然相撞。双方的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张董也一下停住车,冲了下来,大声对我喝斥道:“你想干什么!”

  我揉了揉被张海澄拳风给擦拭到的后脑头皮,冷望了张董一眼,道:“似乎是你儿子先动手吧!”张董本就是护短之人,一早就恨我入骨,狞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明明是你这个流氓先侮辱宜欣,又用头撞我儿子,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你别想就这么了了,告到高院我也要坐牢。”

  低能,真以为你有钱很狂呀,我不屑地冷笑一下,对着张董道:“OK,随你!”然后我头一转,对着江宜欣笑笑,道:“你呢?是不是也要告我非礼?”

  江宜欣脸上一寒,也没说话,只是忽然转过身去,从包里翻找出车钥匙,一按遥控,高跟鞋轻响,向自己的车走去。方要进车时,又回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想表达什么,说不上生气,有一种我也说不出的感觉。看了我一眼,江宜欣头一低,已经拉开车门欲钻进去。

  张海澄大叫一声:“宜欣你别走!”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贝儿脸上一下呆了,有些嫉恨地看着张海澄和江宜欣两人。

  我心中微叹,望了贝儿一眼,暗想:“得,也算尽到责任了,没功夫再跟你们瞎扯。老子再夹在你们中间乱,可真是有病了。”转过身来,决定马上离开这种爱恨交织的是非之中。

  然而张海澄忽然一下转过头来,拖着江宜欣的手没放,冷笑着对我道:“腾文俊,有种你再和我比试一场!”

  比试?方走出两步的我一下停住了。想了想,我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他们,轻轻举起右手向后挥了挥。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张海澄恶狠狠地道:“今天晚上九点,我在这附近花海公园的篮球场上等你,你是个男人就给我来!”

  我听在心里,也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缓缓向前走去。看见前面正好有一张出租车经过,我手一挥,跳上车。心中暗想,自家兄弟还有事在身,我那有功夫来理你!

  打了个电话给勇刚,勇刚也很老实,一个人留在家中。见我回来,和我击了个掌,笑道:“这么快就搞定?我还在想你今天会不会回来呢!”

  我把顺路在超市买的一堆垃圾食品丢在桌上。开了灌啤酒递给他。勇刚嘿地一笑,指着桌上道:“吃这些?不是吧,你好歹也是习过武的,该吃什么保持体能与肌肉力量不知道吗?”我笑笑:“不吃这些吃什么,要不要熬牛肉汤给你,将就点吧,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能随便出门的,否则我早拉你去餐馆了。”

  勇刚叹口气,撕开一碗方便面,道:“我宁愿吃泡面。你呀,也别一天到晚就吃这种东西,对健康不利的。”

  接过啤酒,我们轻轻一碰,说了声干!

  “文俊,我准备今晚就走了!”勇刚一饮而尽,手指在铝灌上轻轻敲着。缓缓道。

  我心中一下收紧了,拍了拍他肩膀。“准备去那?决定了没有?”

  勇刚又开了一灌啤酒,身子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轻喝了口酒,双眼无神地道:“不知道呢,走着看吧,也许去新疆,看看有没有机会从那边出境。”说着脸上强笑了笑,道:“听说俄罗斯那边的几个共和国的少女都特别风情,身材又倍棒。这一辈子还没遇过洋妞,去见识下去。”

  我点点头,尽管心中很想挽留他,但我也知道要勇刚在A市呆下去总是不安全的。“决定就走吧,兄弟一场,别的忙是帮不上了,身上需要带点什么,我现在去准备。”

  勇刚摇了摇头,道:“有钱就行了,别的什么都没关系,越简单越好。你该清楚我的个性。”

  “想怎么走?火车还是汽车?我帮你去准备票!”我道。

  勇刚摇摇头,道:“先倒几趟汽车吧。绕到省外再考虑火车。”“对,安全第一!”我赞同道。勇刚把啤酒放在床头,从床下抽出皮箱来,道:“钱我用不了这么多,拿十万就够了。现金多了也不好拿的。”

  “那怎么行,要不你用我的卡,我们钱打到卡上去。你也方便一点。”

  勇刚笑着摇了摇头,道:“卡是实名的,很容易就查到取款地址的,别人真要存心抓我,一样会调查到你头上来的,还是算了吧,别拖累了你。十万块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没遇到你,那怕思怡也不能够取到钱,我也一样可以走到天涯的。”

  我知道勇刚这么说不是吹嘘,他一定有他的办法。而且五十万的现金带在身上是比较夸张了一点。便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勇刚一边用热水泡面,一边笑道:“也好,走之前还能和兄弟相逢一次。足矣!”

  我心头有点微微的感伤,但也不想在此刻表露出来,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是不能影响他的心情的,何况对我和勇刚而言,这种用时间和血泪积累的友谊早已经铁得不需要用任何语言和行为来包装。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勇刚看上去倒精神不错,大口大口地吃着泡面,含糊道:“勇刚笑笑,道:“等我找到机会,在海外能安定下来,你有机会的时候一齐约着出国来看我吧!对,到时叫他阿列和志伟他们。”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这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实现。

  “还别说,当我决定晚上就离开时,还很冲动地想约阿列和志伟出来,几个哥们一起喝一顿,后来一想你昨天说过的志伟有孩子,阿列也准备结婚了,就又放弃了,毕竟我现在犯的事不是一般大,影响到他们可不好!等过了几年,风平浪静了,你倒可以和他们说一下,免得哥几个说我不义气。”

  我笑笑,道:“没事,有我陪着你呢,他们不会有话说的!”

  “对了,你今天就一天没事啦?你要有事不用陪着我的。”勇刚道。

  我站起身来,推开门,任微热的风扑在身上,笑道:“也没什么事,本来有人约我干上一架,不过今天你要走,不能再生别的事了!”

  “打架?怎么说”勇刚一笑,问道。

  我笑笑,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做,便把这事的前后起因给勇刚大致说了一下,当然许多事关卧底的细节就闪过了,警校的事也没提,甚至赢政也只是略提了一下,用一个比较好的朋友身分替代。

  “哈!你小子早上原来是跟人打架去了。”我点点头,笑道:“可不就是,脑后还被打了一下,现在都还在疼。”

  勇刚把方便面碗一推,站起来走到我身后看了看,沉声道:“难怪你说你最近遇到几个高手,被激出了斗志,这家伙手力很大哦,你知道为什么疼吗?头皮都破了。”我伸入出发,果然沾到些血粒,结晶后沾在了发上,一摸之下,非常之疼,不由也是骇然,想不到只是被张海澄轻轻用拳风擦到,已经把头皮都击破,如果那一下要不是我给了他一个头锤,被他一拳打实了,只怕当场就给打晕掉。

  “他约你晚上八点?”勇刚似乎一下很有兴趣的样子。我点点头,道:“管他几点,你晚上不是要走吗,我怎么可能还去乱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人家既然已经当场挑下话来,你就得面对的。你要是担心我的事,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们打完了再走,反正我早就准备好了坐夜车。早点晚点没区别。”勇刚说着,脸上一笑,悠悠道:“何况,最重要一点,依你的说法,他的真实实力应该在你之上,我倒也很想见识一下,能强得过我们文二爷的人,是什么样子!”

  算了吧!你都要走了,还想惹事呀!

  勇刚笑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孬种!要不要我替你出战呀!”

  “唉,我说勇刚,哥哥是为你才不想应战的,你以为我真怕了他呀!我可以跟你说,我踩过他一次,就可以踩他一辈子!”

  勇刚哈哈一笑,上下扫了我一眼,道:“行,那就让我见识一次,要不我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你这牛皮可有得吹了!”

  我心中一动,是呀,和勇刚相处的时光越来越短暂,什么都也许会是最后一次了。

  “行!满足你,免得你到了异国他乡都要说我孬种!”我手指着勇刚,笑了笑。

  时光在闲谈中流逝,当我接到管夫子的电话时已经快到晚餐时光,管夫子还算积极,才在机场送走蒙军,就按照蒙军的吩咐找了熟人把我被拖走的车给开了回来。

  我去向管夫子接了车回来。有车在手,一切都就方便了。断定了确实没有人跟踪,才重新绕回屋塔房那。叫了他一块上车。如果不是勇刚拒绝,我很想拉着他去医院看下思怡,毕竟勇刚父母也赶来了。勇刚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来A市前,已经偷偷回过一次家了,也算见到父母了,这次既然思怡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反正我爸的资产,吃几世也吃不完,我也不用担心他们。”

  两人找了个偏僻饭馆小吃了一顿,虽然按照我的意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去买点快餐之类回车上吃,但勇刚执意不肯,一定要和我喝上一杯。

  “我早就豁出去了,反正都走到这地步了,大不了一死,无所谓的!如果走的时候都不能和兄弟喝上一杯,岂不是一生遗憾!”

  我心中一热,举起酒杯。没说的,干!大不了一醉方休,不止勇刚,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明天会是什么样呢!

  勇刚从小就酒量不行,几杯烈酒下肚,脸上已经一片潮红,酒气微薰,眼丝都红了,嘴里喃喃地嘀咕着什么。看得我忽然有种欲落泪的感觉。

  车向张海澄所说的花海公园开去的时候,勇刚已经完全醉了,我也不想吵醒他。开着车慢行。花海公园是个免费的全开放公园,正好占了一个小小的山头,旁边就是张家所在的江畔别墅区。我把车开到他所说的篮球场时,已过了九点,公园里已经一片静谧,除了几盏路灯,几乎看不见行人。

  嘶哭的声音从昏暗的球场传来。

  “海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你别再烦我好不好!我们都还年轻,都有选择爱的权力!你为什么非得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放呢!”我刚刚下车,走进球场,已经看见张海澄正在对着贝儿骂道。

  暗夜中贝儿的眼光,宛若蓝钻般晶莹。

  张海澄身子微倚着篮球架,看见我来了,不理理会蹲缩在球架下的贝儿,人是冷冷地看着我。“你迟到了哦!”

  我不屑地一笑,道:“我有答应过你准时来吗?怎么,我是不是来得不巧,要不,你们继续!”

  张海澄被我一呛,脸上一下闪过仇恨的目光,恨恨看了贝儿一眼。身子一挺,冷笑着对我道:“很好,我喜欢你这种说法方式!”说着头左右一摆,活动着颈部的关节,双手十指交叉,不停拧动,指骨结间发出嚓嚓的声响。

  方才被酒精给烧热的头脑一下冷静下来,今天看样子张海澄是铁了心的要复仇。勇刚已经醉了,这里除了贝儿,再没有别的观众,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赛场。今天的这里,和那天的比赛完全是本质的不同,这完全就是他的复仇之战。没有规则,没有保护。换言之,想怎么打都可以!

  我看了贝儿一眼,对着张海澄示意。“不需要她回避?”

  张海澄面上微寒,冷笑道:“我跟她没关系,你喜欢拿走好了!”贝儿脸一下在夜色中显得惨白,哭泣的双眼一下呆滞了,嘴喃喃的不知想说什么。

  我笑笑,盯着他道:“你喜不喜欢她没关系,总算相识一场,这么当面损她,不太好吧!”贝儿一下掩面狂哭起来。

  “你去死!”张海澄这时候再无当日在青田道场中的那种谦谦君子样,势若疯虎地率先出招,右拳一抡,一下向我猛击而来。

  你这疯狗!我心中暗骂一声!一下双手猛伸,猛然抓住他击来的右拳,一个抡腿,膝盖已经借势向他迎胸击去。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这场比试,比之那天还凶狠百分,张海澄一是为报当日一脚撩阴之仇,二是因为早上我强吻了江宜欣,对他这种心胸狭窄,一心想追江宜欣的人来说,这不缔是当面给了他一耳光。

  张海澄眼光暴怒,闪身避开我的这一膝盖攻击,右脚顺势飞起,直攻向我腋下。我只得赶紧一松手。张海澄已经连腿而至。招招势猛无比,全部瞄准我的要害击来。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功夫真的非常不错。这下发了疯的搏起命来,还真有点锐不可挡。这本就不是一场有规则的格斗,只看他的攻击,完全就是想致我于死地。更不是他所谓极真流的规则,差不多所有的腿攻都瞄着我的头部和下阴而来。

  我因为刚刚喝过烈酒,动作稍有点迟钝,不多时,身上已经挨了几脚,虽然我还算避得快,没有被正面攻击到,但也感觉到周身疼痛。喝酒可以起到麻醉的作用,这样我也感觉到周身疼痛,可见受伤不轻。

  贝儿嘶声道:“你们别打了好不好!”

  张海澄见自己占了优势,一心要致我于死地,那容贝儿来喊信这,对贝儿怒骂道:“你给我滚开!”

  我心中微叹,一个人的本性如果暴露出来,那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黑影一闪,只在我被贝儿话音影响,稍稍思考瞬间,张海澄速度非常快的前踢已经迎面而至,只是零点几秒的时间,我的胸已经被狠狠地踢到一下。这下腿击势大力沉,我重心一时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去死!张海澄凌空跃起,右膝一顶,右手一挥,一拳一膝猛然向我凌空砸来。真被他这一下打实了,那我不死也半残废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拼命一滚,他这致命一击一下落空。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我睡在地上,一脚向他踢去,趁他抬脚闪避的时机,我一个滚身,猛然冲了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的双腿,手上发力一扯,一下把他给摔倒在地,

  两人几乎如市井无赖般互相在地下拧扯,双腿双手根本乱无目的地拼命击向对方面部,胸部和裆部。两人几乎是互相抱着在地上翻滚。

  就在这扯打当中,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几阵锥心的疼痛。只觉头脑都为之一黑。妈的,中招了!

  我双腿一阵狂踢,把张海澄给踢开,伸手一抹,竟然一手的血,低头一看自己的腹部,竟然有血泊泊渗出,抬头处,只见张海澄的左手中指戒指已经伸出一根银亮的指尖针。这是一种屈指就可以伸出的尖针,他显然早已经存心致我于死地,手上都备好了暗器。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血如注从我腹部不停流出。夜色中仿似一股细细的黑色液体。

  张海澄虽然有杀我之心,但当他看见我全身是血的恐怖模样,不由也一下呆住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学生。用武器杀人,于他绝对是第一次。

  我的脑门一阵发黑,腹中有一种做呕的感觉,闻到自己双手间的血腥味,我那股深藏在心中的暴力与罪恶感一下全部暴发了出来!

  我杀了你!暴喝声中,我已经弯腰从长靴中抽出了刀来,那把疯狗战刀虽然已经落入了警方的手里,但我已经重新换了一把插上,从思怡的那件事以后,我深深感到身上没有防身武器,对于将我是件很危险的事。

  刀光如雪,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夺命的寒光。

  你去死吧!我持刀猛然向还躺在地上被惊呆了的张海澄刺去。

  不要呀!就在我刀刚刚要刺向张海澄时,贝儿竟然一下冲了上来。

  哧的一声,我的整个刀柄,一下刺入了贝儿的腹部,

  星光下她的娇颜抽搐了一下,眼睛一下呆呆了望着我,鲜血一下映红了她洁白的衣裙。灿烂如花。

  一股明亮的灯光忽然闪起,照在我和她的身影上,远方刚刚驶来的一辆跑车中,江宜欣一脸恐惧的神情,捂着嘴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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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4 19:09:57 发表 编辑

[size=4] 第四卷   十一 拥别


  看着贝儿那双不可置信的双眼,我闭上眼,头脑里一片空白,心一下沉了下去。唯一的念头就是:杀错人了!这一瞬间,竟似比几个世纪还要慢长。

  车灯晃着我的眼,江宜欣的惊叫声划破了天际。把我从这种冰封般的凝固状态中给一下震醒。

  “文俊,快跑!”背后一声大叫,却是勇刚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也从晕睡中醒了过来。或者是我和张海澄打斗的声音惊醒了他吧。

  我手一下放松了刀柄,双手中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贝儿的。贝儿一声惨叫,身子一歪,斜倒下去。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和张海澄对打时引发的血性亢奋,全在这一刀后不翼而飞。脑子在短时的空白后,一下清醒过来。我不能不跑的,如果警察来了,对勇刚可是致命的打击。

  这个念头一起,我转过身去,摇摇晃晃地就向车跑去,血从我的腹腔中滴滴流出,在球场中形成了一条血线。

  张海澄也是一下从惊惧中醒过来,大叫一声:“你别跑!”就想来追我。但江宜欣嘶声叫道:“不要追了!先救她去医院!”

  我跑到车旁边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全身都几乎已经乏力了,脑中由于失血,感觉到一阵阵的黑影在眼前显现。

  勇刚一下拉开了车门,把我硬拽着拖上了车后座,然后跳下车,换到驾驶座上,马达一声轰鸣,已经开着车向远方冲去。

  “快,我的包里有止血绷带,你自己快翻出来裹上!”勇刚大叫一声道。

  “不用,我撑得住,你先倒车回去,把绷带给她。”我喘着粗气道。

  “妈的,装什么英雄,我才睡着这么一小下就出这种事!”勇刚转过身来,把自己的包从后座上拉过来,一边单手开着车,一边拉开拉链,手在里面摸索翻找着。

  “快倒车回去!”我叫道。

  “你嚷什么,我不是在倒车吗?”勇刚伸头出车窗,快速地看着后路疾倒着车。不多时已经把车倒回了篮球场,这时江宜欣和张海澄正在奋力抱着贝儿向江宜欣的车那边走。

  “接着,这是止血绷带,替她裹上!”勇刚把手中的包一推,已经拿出了一裹绷带,向着他们远远地抛了过去。才刚刚抛出,勇刚已经油门一踩,重新加速前冲,嘴中道:“绷带只有一卷,你要做英雄我成全你,你自己赶紧想办法止血吧,不然首先没命的是你!”

  这个自然不用他说,我已经脱下外套,把衫衣给唰地一声撕裂了。紧紧地缠绕在腹部被刺杀的地方。勇刚回过头来,道:“撑得住吗?不行我们去医院。”

  我摇摇头,喘了口气道:“不用,不是要害部位,就是刚才打斗中使着力,所以失血比较快,现在好一些了。”

  勇刚亦是经验丰富之人,也清楚的体质,自然知道我并不是装强势,点点头道:“什么也别说了,不去医院,也得赶紧找个小诊所看一下,你不要裹的太紧,要不勒伤到腹内组织可就麻烦了。”

  我喃喃道:“我刚才真是疯了!如果她有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勇刚安慰我道:“只是腹部中刀,如果抢救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他们有车,应该能抢救过来。就是你比较麻烦了,至少也是持刀伤人的重罪。”

  我头一阵晕眩,不由茫然地吐了口气,心中一阵郁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叫你来,根本不会出这种事的!”勇刚低声道。

  我虚弱地一笑,道:“命中注定的事,怎么闪也闪不过的。今天早上还有人跟我们算命,我想那和尚说的命官坐劫的人,应该就是我吧!”

  勇刚笑笑,道:“我何尝不是,算了,你别说话了,我马上找间诊所。”

  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勇刚忽然兴奋地叫道:“路边有诊所的了。”说着一踩刹车,把车停在路旁边,跳下车来搀扶着我向诊所去。

  我抬头一看,靠,居然是间性病诊所!这里已经邻近了A市的红灯区。性病诊所和成人用品商店非常多。

  那一看就是退休后来捞外快的老中医一看见我这全身是血的样子,不由一下呆住了,里面不知道是来看病还是来购药的两个坐台妹也一下吓得站起来。赶紧让在一边。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们暴露的躯体上,说不上漂亮,但胜在年轻,也还算有几分妖娆。

  老中医摇头道:“你这伤很重,得上正规医院,我这不能治的。”

  勇刚脸上一恶,狞道:“别他妈废话,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说着从包里砸出一叠钱来,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冷声道:“现在治了吧。”

  老中医见到这么厚一叠钱,舌头都睁大了,那还有说不治的道理,只是嘴上仍装模作样地道:“我只能帮你们清洗下伤口,上点止血药先应急外理一下,要做手术一定要去正规医院,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了责。”

  那两个坐台妹一脸恐惧地贴着墙想往外溜,我头微微一偏。勇刚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一下伸手挡住,冷冷道:“想晚上还有钱赚的话,就乖乖的呆在这!”

  那两个坐台妹见勇刚脸色冷青,身上还冒着酒气,一看就是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由吓得动都不敢动。紧紧地靠墙而站。勇刚走到门前,看了看外面没什么异样,方把卷帘门给关上了。

  这老中医虽然看着相貌猥琐,但毕竟医龄也长,手脚倒很麻利,不一会已经帮我换了药。又替我把了把脉,叹道:“你失血比较多,我这也没什么特效药,只能用云南白药简单对付一下,帮你止住血,我看还是赶紧去大医院的比较好,彻底检查一下又没有伤到内脏。”

  我摇了摇头,暗想去医院的话,就等着坐牢吧,何况还有勇刚在身边,他要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老中医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点点头,道:“没事,我要是死了,绝对不关你的事!”

  勇刚打开门,搀扶着我缓缓走出诊所,临出门时,对着老中医和那两个少女狠狠道:“你们一个小时以后才许出门,如果报警的话,我一定剁了你们。”老中医兴奋地忙着数钱,倒还没什么。只那两名坐台妹脸都吓青了,颤抖不已。

  唰的一声,勇刚已经把卷帘门给拉低关上。

  车穿行在车流中,两人一下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轻声道。

  勇刚耸耸肩,轻轻叹了口气道:“说什么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没我出现,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说着忽然停下车来,对我道:“你等一下!”我一愣,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只见勇刚跳下车,冲进一个正准备打佯的男装店里,随手就拿,价钱更是回头,直接就买了一堆衣裤过来。只把那老板给一阵生气,只后悔开始没多喊高点价。

  “少爷就是少爷,你再这么阔气,十万还不够你打打水漂。”我讥笑道。

  勇刚把衣服扔到后座上,道:“钱花了,可以再赚;人死了,美金也只是冥币了!你赶紧换上,别说你连撕标签的力也没。”

  伤口在一阵阵地抽痛,我虽然强忍着,但确实感到浑身乏力,真如勇刚所说,连解标签的力气也没有了。到我换上衣服,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全身。

  勇刚从后视镜中看着我,担心地道:“这样下去怕不行的,我看你真有点虚脱了!”

  我摇摇头,强笑道:“你还怕我肠子也破了不成,幸好他的指针不长,不然我可真废了。”

  勇刚沉思了一下,道:“准备怎么办?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你虽然是误伤她,但看动机,怎么说也是故意伤人罪了,可以最高叛到十年,但她要是没事的话,我叫我爸给你请个好的律师,再和法官打好交道,不用几年就可以出来的。”

  自首?我冷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都走到这步了,手上的血腥还怕少了?现在说自首。简直是瞎扯了。

  勇刚和我相交多年,只看我神色已经知道我的想法,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哥俩一起跑路!不过你就回不了头了。”

  心中一阵茫然,自己这半年来可是什么都经历透了,就我这样,还能回头?。“先回我哪吧,我还有点东西要拿。”

  勇刚脚下一踩,高速驾驶中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重要东西的话,还是不要回去了。晚了说不定警方就要设卡了,不就是四十万!我们哥俩在一起,还怕找不到钱用?”

  “不是钱的问题!”

  勇刚见我如此坚持,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那好,你来指路,找最近的路回去,我对A市不太熟悉,走错路可就耽误时间了!”

  没事,我住的那里有路直出A市的。我回答道。

  冲到春姐家的时候,勇刚道:“你受了伤,要拿什么我帮你拿吧!”

  我摇摇头,道:“还是我自己拿吧,没事,我撑得住。”说完我跳下车向楼中走去,春姐正在院中支了个大盆,替胖墩洗澡。见到我这急样,不由笑道:“哟,穿这么光鲜,又发啦,唉哟,大兄弟,你气色好象不太好!”我没空理她,缓步走上楼,一下把电脑机箱给翻了出来。既然要跑路,这把枪是不可能不带的。

  枪在手,弹夹是满满的七发。把枪放入西装内包,刚刚适合,并不算太重。

  回头看了一眼住了整整两年的这间铁皮小屋,心中忽然一阵寂寥的感伤,今天一走,再也不回来了吧!

  别了!一咬牙,我从床下提出那箱钱。慢慢走下来。只是来回两趟不高的楼层,却几乎让我差点力脱,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又在渗血。

  “啊哟,我说大兄弟,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白!”春姐把胖墩丢在水盆里,在衣襟上擦拭着手向我走来。

  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一下想起初搬来这时,和春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一下抱住了她,轻声说了句:“再见!”

  春姐被我忽然一下给抱住,虽然一向老脸厚皮,但也不由得脸一下唰地红了,惊道:“我说大兄弟,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笑笑,轻轻放开手,对着春姐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替我跟二愣哥说一声!我走了!”

  李春春听我的口气似乎有点不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不由眼圈一下红了,惊道:“我说大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姐,你出什么事了吗?”李春春是个感性的人,虽然看着势利,其实善良无比。这也是我能在这一住两年的唯一原因,和她在一起,总能够感到亲人般的温暖。

  我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习惯性地在胖墩脸上捏了一把,胖墩竟然没有哭,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倒是李春春一下哭了起来。我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院落,向李春春挥了挥手。夺门而出。在出门的瞬间,我甚至感到自己的眼角,也似乎酸了一酸。

  别了,我的蜗居!别了,春姐!

  在胖墩的哭声中,我竟然听到李春春也哭了起来。[/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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